看着他胸膛上那片刺目的殷红,拓跋玉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什么强吻,什么粗鲁,都被这浓烈的心疼和担忧挤到了角落。
她眼眶一热,赶忙抽出袖中的柔软绢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额头上不断沁出的冷汗,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好,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她强压下喉头的哽咽,俯下身,对着他染血的伤处,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吹着气。
微凉的气息拂过灼热的伤口,带着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怜惜和温柔。
敖烈似乎真的被这轻柔的安抚慰藉了,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沉重的眼皮彻底合上,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平稳,抓着拓跋玉手腕的手也缓缓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浓重的酒意和失血带来的虚弱终于彻底攫取了他,在妻子带着心疼的安抚气息中,沉沉地睡了过去,甚至发出了细微的、不太安稳的鼾声。
直到确认他彻底陷入了深沉的梦乡,拓跋玉才停下了吹气的动作。
内室中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轻响和他悠长的呼吸。
她低头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睡颜,褪去了暴戾和狂乱,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
方才那些惊心动魄的冲突、狂暴的对待,此刻都仿佛隔了一层迷蒙的纱。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翻涌:有未消的余怒,有深切的担忧,有无奈的心软,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悸动。
鬼使神差的,她微微倾身,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将自己的双唇,极其轻柔地、飞快地印在了他微凉而干燥的唇瓣上。
那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轻得如同蝴蝶振翅,带着一丝犹疑,一丝羞涩,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明了的安抚。
吻罢,她像受惊的小鹿,猛地直起身,脸颊立时飞上两抹红霞。
她做贼心虚般地飞快扫视了一眼寂静的内室,烛火依旧摇曳,除了沉睡的男人,再无旁人。
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却又被一种莫名的、微妙的悸动填满。
她完全可以对着这个熟睡中毫无防备的男人……但那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便立刻摇头甩开。
目光重新落回他胸口的伤处,那刺目的红提醒着她此刻最该做的事情。
烛光因为拓跋玉急促的呼吸而晃动了一下。
她的手指停在敖烈胸口那片血红的伤口上方,一动不动,像被冻僵了似的。
血腥味混着他常用的沉水香,形成一股刺鼻的寒气——这股气息过去曾笼罩战场上的杀神,现在却包裹着她重伤昏睡的丈夫。
拓跋玉素手翻覆结印,丹田处骤然腾起金红交错的流光。腰后倏然浮出九道赤焰虚影?。
金红色的光芒从腹部涌出,变成一个旋转的狐狸火环。
灵力如苏醒的赤蛇缠绕上敖烈的胸膛,却在触及伤口的刹那畏缩溃散。
“果然...”她齿间漫开血腥味,方才偷吻时渡入的微薄灵力,早被吞噬殆尽。
拓跋玉察觉丈夫伤口处蔓延的诡异寒霜,再次强行运转毕生灵力救治。
当碧绿灵力如春蚕吐丝般渗入伤口时,蛰伏的冰煞魔气骤然反噬。
她七窍渗血仍不肯撤手,濒危之际体内狐族血脉突然共鸣。
割腕洒落的鲜血触地成阵,焚尽魔气的同时,将丈夫从幽冥边界拽回。
烛火在拓跋玉屏住的呼吸间幽幽跳跃,将敖烈胸前狰狞裂开的伤口映照得如同深渊巨口。
先前那贯穿胸口的可怖伤口虽因她输入灵力而勉强凝合,此刻却如冻土般惨白僵硬。
边缘甚至蔓延出更多细密、黑色的霜纹,无声地侵蚀着周围尚存温热的肌肤。
那霜纹如同活物,贪婪地吮吸着生命的热度,寒意直透骨髓。
拓跋玉指尖所触,不再是鲜活的血肉,而是冰封千载的顽石,冷意钻心蚀骨。
“夫君……” 她低唤,声音在死寂的内室中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