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是极度的震惊、难以言喻的屈辱。
以及被侵犯的恶心感,如同冰水混合着火焰,从被侵犯的唇瓣顷刻席卷全身,让她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被堵住的喉咙里发出破碎而愤怒的呜咽。拓跋玉的眸中盈满了生理性的水汽。
但那绝不是软弱,而是被彻底点燃的、玉石俱焚般的怒火。
她不再试图用言语斥责这个完全失去理智的醉鬼和伤患。
所有的愤怒、恐惧、不甘,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最原始、最激烈的反抗!
被死死按在头顶的手腕无法动弹,压在她腰背的手臂如同浇筑的铁箍。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只剩下她的双腿。
就在敖烈沉浸在那带着血腥和酒气的、单方面的暴力掠夺中。
拓跋玉屈起的右膝,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带着满腔愤恨,就要朝着他身上最脆弱、也是血色浸染最深的位置——腰腹侧下方那狰狞的伤处,狠厉地踹去。
然而,就在那凝聚了力量的膝盖即将触及他染血的寝衣边缘时。
拓跋玉的目光猛地瞥见他额角滚落的、混着血丝的冷汗,还有那紧蹙的、被剧痛扭曲的眉心。
前一刻还恨不得将他踹下床去的滔天怒火,在触及这真实而刺目的痛楚时,竟像被针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大半。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心底炸响:他伤得很重,这一脚下去……他会死的!
这个念头带着彻骨的寒意,让她蓄满力量的右腿硬生生僵在半途,力道不由自主地卸去了七分。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迟疑,敖烈那被酒意和痛楚双重麻痹的神经,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来自下方猎物腰腿肌肉发力的变化。
那并非清醒的思考,而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对危险近乎本能的感应。
几乎在拓跋玉收力的同时,他钳制着她双手的力道突兀地一松,高大的身躯伴随着一声更加痛苦压抑的闷哼,猛地向床外侧翻滚!
“呃啊——!”一声刻意放大的、带着极大痛楚的惨哼从敖烈喉咙里挤出。
他蜷缩起身子,那只原本按在拓跋玉腰背的手死死捂住了自己渗血的伤处。
指缝间顷刻间涌出更多温热、刺目的猩红,迅速在玄色锦袍的衣襟和身下的锦衾上洇开更大一片猩红的痕迹。
他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因为剧痛而剧烈颤抖,脸色在烛光下惨白如金纸,呼吸急促而破碎,一副伤口彻底崩裂、痛不欲生的惨烈模样。
拓跋玉只觉得身上一轻,禁锢骤然解除。她立刻翻身坐起,急促地喘息着,唇上还残留着刺痛与屈辱感。
可当她看到敖烈蜷缩在床沿、浑身浴血、痛苦痉挛的模样。
看到他捂着伤处的手指缝里不断涌出的鲜血,所有的愤怒和委屈瞬间被一股更汹涌的、无法抑制的心疼和恐惧淹没了。
“夫君!”她失声惊呼,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方才还欲置他于死地的狠戾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慌乱和担忧。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跪坐在他身边,手忙脚乱地去查看他捂着的伤处。
那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心尖都在发颤。“你怎么样?让我看看!是不是…是不是我……”
后面的话她哽在喉间,自责和后怕犹如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就在这时,敖烈紧闭的双眼微微掀开一条缝隙。
那双被酒意和痛楚烧得通红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水汽,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他松开捂着伤口的手,转而一把抓住了拓跋玉冰凉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执拗的依赖。
他扯开自己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襟,露出被鲜血彻底浸透、黏腻一片的纱布。
声音嘶哑而含混,带着浓重的、酒气熏天的鼻音,像小兽般呜咽着:
“媳妇儿……疼……吹吹……”
他无意识地用额头蹭了蹭拓跋玉的手背,滚烫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悸。
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霸道强横、此刻却脆弱得像个孩子、还向她撒娇喊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