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标注为玄色的“彭城”之上,然后沿着泗水河道,缓缓向东移动,最终坚定地按在了下游那个更为重要的据点上——“下邳”。
“彭城已下,徐州西门户洞开。”简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夏侯渊、乐进新败,如丧家之犬,其残部魂飞胆丧,短期内已无再战之力。下邳守军闻此败讯,必然震恐,守备空虚。”
他略一停顿,目光扫过众将,继续分析局势:“曹操主力,现今被麹义将军牢牢牵制于青州前线,难以分身。夏侯惇重伤濒死,更无力南顾。此刻,彭城至下邳一线,敌防御最为薄弱。”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下邳”的位置重重一点,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锐利的锋芒:“我军新获大胜,士气正炽,锐气难当!正当乘此破竹之势,疾驱东进,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绝不能给曹军任何喘息、任何重整防务的机会!”
简宇霍然起身,玄色袍袖随之拂动,烛光映照下,他的身影仿佛陡然高大起来。他目光如电,扫过堂下每一位摩拳擦掌、战意沸腾的将领,斩钉截铁地下达了最终命令:
“传令各军:即刻于城内城外妥善宿营,严格约束士卒,不得扰民。医疗营全力救治伤员,后勤营迅速补充粮草箭矢,整备军械!水军船只检修完备,集结待命!”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整个大堂:
“明日拂晓,卯时造饭,辰时出发!大军沿泗水,水陆并进,直取下邳!”
“诺!” 以黄忠、张辽为首,所有将领齐声应喝,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对胜利的无限渴望和对主帅的绝对信心!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彭城内外,立刻沉浸在一片紧张而有序的战备气氛中。胜利的短暂喧嚣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修兵器盔甲的铿锵声、军官巡视营地的口令声、后勤车队调度的吆喝声,以及泗水河面上,水军士卒为战船起锚升帆做准备的号子声。
火光映照下,这座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城池,如同一头短暂憩息的巨兽,正在为下一次更猛烈的扑击,积蓄着力量。东方,下邳的方向,夜色渐浓,而一场新的风暴,已然在黎明前悄然凝聚。
下邳城头,旌旗在潮湿的东南风中无力地卷动。曹仁顶盔贯甲,一身精良的鱼鳞铁甲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冷硬的幽光。他双手按在冰凉的垛口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深邃的目光死死锁住西方水网交织的地平线,仿佛要穿透那一片迷蒙,看清彭城方向的虚实。
他面容刚毅,短髯修剪得整整齐齐,但紧抿的嘴唇和眉宇间那道深刻的竖纹,却昭示着其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城墙上,守军的密度远超往常,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原本曹仁麾下的徐州精锐尚能保持基本的队列,甲胄兵器相对齐整,但那些从彭城、小沛乃至更远据点溃退下来的败兵,则如同惊弓之鸟,大多丢盔弃甲,衣袍破烂,面带菜色,眼神中充满了未散的恐惧和前途未卜的茫然。
他们挤在城墙根、藏兵洞甚至马道旁,将失败、恐慌和绝望的情绪,像瘟疫一样带给原本还算稳定的下邳守军。窃窃私语声如同无数只蚊蚋在低鸣,挥之不去:
“完了……全完了……夏侯将军都败了……”
“那轰隆隆的……是天雷还是妖法?城墙……像豆腐一样就碎了!”
“逃吧……再不逃,下邳就是下一个彭城!”
“往哪逃?青州?主公那边也被麹义缠住了……”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着整个下邳城。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彭城飘来的硝烟和血腥味。
副将牛金快步走上城楼,他身着厚重的札甲,面色黝黑凝重,来到曹仁身后,低声道:“将军,粗略清点,近日涌入城中的溃兵已逾万人,加上我军原本守军,城内现有兵力约两万五千余人。只是……粮草压力骤增,军心更是……”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曹仁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力:“知道了。溃兵之中,可有都尉以上军官?”
“有几位夏侯渊和乐进将军麾下的校尉,都已安置,只是……”牛金犹豫了一下,“士气极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