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种子,外壳带着海沙般的粗糙纹路,顶端的绒毛沾着雪粒,像个刚从远方赶来的信使。种子旁边,放着片半透明的贝壳,内侧泛着珍珠母的光泽,盛着几滴融化的雪水,水里沉着细小的红色颗粒——是“天使之翼”岛特有的珊瑚砂。
“是柯南寄来的。”雷战认出贝壳上的刻痕,那是柯南特有的标记,像个简化的放大镜,“夏天他说过,海边有种草能在冰里发芽,种子要藏在雪地里过个冬天才肯长。”
林晚星小心地把种子取出来,放在掌心焐着。壳上的纹路在体温下渐渐舒展,露出里面细密的绒毛,像蒲公英的伞盖,却比蒲公英更坚韧。“谭工的手册里提过这种‘冰草’,”她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草叶在冰缝里生长的模样,“说它的根能分泌一种液体,能融化周围的薄冰,在零下十度也能扎根。”
“雏鹰”突然想起什么,跑向仓库。很快,他抱着“猎隼”留下的日志本跑回来,翻开泛黄的某页,上面贴着片干枯的草叶,旁边写着行小字:“冰草的根须能穿透冻土,像给大地扎针,让沉睡的养分醒过来。若遇雪藏,来年必成燎原之势。”
字迹的末尾,画着个小小的齿轮,齿牙间缠着草叶,与雷战在窗玻璃上画的图案几乎一样。
雪后的花田格外安静,只有积雪从向日葵茎上滑落的簌簌声。三人沿着那串浅脚印走到铁丝网边,破洞处挂着根细小的麻绳,上面系着个更小的贝壳,里面塞着张折叠的纸条。
是小隼的字迹,歪歪扭扭却用力:“柯南哥哥说冰草种子要和向日葵籽埋在一起,他还说海边的星星会落在雪地里,变成能发芽的光。我把去年的向日葵籽埋在木牌下面了,等春天,它们会带着冰草一起长大,像猎隼叔叔和我们,永远不分开。”
雷战蹲下身,用手拨开木牌周围的积雪。雪下面,果然埋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饱满的向日葵籽,每颗上面都刻着个迷你笑脸,与窗台上那颗冰草种子依偎在一起,像群挤着取暖的孩子。
“把它们移到暖房里吧。”林晚星的声音带着暖意,护膝在雪地上压出浅浅的印,“等雪化了再种回花田,让它们先在屋里熟悉熟悉。”
暖房是用仓库的旧玻璃搭的,斜斜的顶子能接住更多阳光。雷战在角落里腾出块地方,铺上掺了黑麦壳的土,把向日葵籽和冰草种子小心地埋进去。“雏鹰”找来个旧温度计挂在玻璃上,红色的液柱在阳光下慢慢爬升,像在丈量春天的距离。
傍晚时分,观测站的灯又亮了。林晚星把烤好的瓜子饼放在窗台上,饼屑落在蒲公英罐旁,引来了那只七星瓢虫——它不知何时从雷战口袋里爬了出来,正顺着罐壁往上爬,触角碰着那颗冰草种子,像在打招呼。
“雏鹰”的日志本摊在桌上,最新一页画着暖房的玻璃顶,下面是埋在土里的种子,根须在地下连成一张网,网的末端缠着颗星星,旁边写着:“猎隼叔叔说,种子在土里看不到阳光,却知道要往亮的地方长,因为它们相信天总会亮。”
雷战往灶里添了最后一把柴,火焰舔着锅底,把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棵枝繁叶茂的树。林晚星看着窗外的雪月,突然发现月光落在花田上,把向日葵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无数只手在雪地里写字,写的都是关于等待的故事。
“明天该给仓库的齿轮上油了。”雷战突然说,目光落在墙角的木箱上,里面的齿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谭工说开春要装新的观测仪,得让老齿轮们也活动活动筋骨。”
“我把小隼刻的木牌也搬进来吧。”“雏鹰”合起日志本,封面上的向日葵图案沾着点面粉,是刚才烤饼时蹭的,“让它在齿轮箱上待着,和‘隼’字齿轮做个伴。”
林晚星的指尖划过窗台上的蒲公英罐,裂缝里的嫩芽又长高了些,顶着裂开的种壳,像个倔强的小脑袋。她想起小隼说的“海边的星星会变成能发芽的光”,突然觉得那些落在雪地里的星光,或许真的钻进了土里,正变成根须,悄悄往春天的方向生长。
深夜的花田,雪层下传来细微的声响。是冬麦的根须在泥土里伸展,是向日葵的老根在输送养分,是那颗冰草种子在壳里翻身,准备迎接第一缕穿透冻土的阳光。观测站的灯光透过窗玻璃,在雪地上投下块温暖的光斑,像给这片沉睡的土地,系上了条不会熄灭的领带。
雷战在齿轮箱旁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