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自然也比旁人放肆些。
“您就别画了!这画有什么趣儿?我打听到了天大的消息!是关于那位秋世子的!”
一听到“秋世子”三个字,郑思凝那点不悦,瞬间便被压了下去。
她缓缓放下笔,取过一旁的细棉帕,仔仔细细地擦净了手,这才端起案上那盏早已凉透了的雨前龙井,淡淡道:“说吧。他......又做什么了?”
“他......他前天......”佩玉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那兴奋之中,又夹杂了几分鄙夷,“他......他去逛青楼了!去了平康里那家最有名的‘红袖招’!”
“哐当。”
郑思凝手中的那盏粉彩缠枝莲的茶杯,虽未落地,却也重重地磕在了桌案上,溅出了几滴褐色的茶水,染脏了那幅未干的字画。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红袖招?”
她那双秀丽的眉头,在这一刻,蹙得更紧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夹杂着几分“果不其然”的鄙夷,涌上了她的心头。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她还以为,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风骨。
她还以为,这是何等的城府,何等的韬略。
她郑思凝甚至......甚至都动了“以身饲虎”、放手一搏的念头!
可结果呢?
到头来,还不是和那些满脑肥肠、腹内草莽的俗物一样,沉湎于酒色之地?
什么“清高雅士”,什么“不世奇才”......
呵,男人。
郑思凝的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讥诮。
她本就对天下男子,带着几分天生的傲慢与偏见。
她总觉得,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不过是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伪君子罢了。
她原本以为,秋诚,或许会是那个例外。
现在看来,是她高估他了。
“小姐,您别急啊!”佩玉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对,连忙摆手,急急地辩解道,“您听我把话说完啊!”
“他......他是跟着那个柳承嗣一道儿去的!”
“柳承嗣?”
郑思凝一愣,那冰冷的脸色,稍稍回暖了几分。
她何等冰雪聪明,只这一句,便将前因后果猜了个七七八八。
“呵,”她冷笑一声,“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柳家那个蠢货,在自作聪明。”
她太了解柳传雄那种商人的嘴脸了。
昨日宴会上,柳传雄那双三角眼,就差没黏在秋诚身上,那点想招揽为婿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柳承嗣那种废物,他能想出的“招待”贵客的法子,除了青楼酒肆,还能有什么?
定是那柳承嗣,以为秋诚这等京城贵胄,也好此道,便兴冲冲地将人领了过去,想要“投其所好”!
“然后呢?”郑思凝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她倒要听听,这位“鹰立如睡”的秋世子,是如何应对这等“盛情”的。
“然后......然后可就精彩了!”
佩玉一提到这个,便兴奋得眉飞色舞,她清了清嗓子,学着说书先生的腔调,将昨日“红袖招”内发生的那一幕,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
“......小姐您是没瞧见呐!我花了大价钱,才从那‘红袖招’对面的茶博士那里打听到的!说是那柳承嗣,还不知死活地,叫了头牌花魁阮香,去伺候秋世子!”
“结果!那秋世子,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当场就翻了脸!‘啪’地一声,就把酒杯给砸了!指着那阮香,就喝了一个字——滚!”
“哇,小姐,您想想那场面!”佩玉激动得直拍手。
郑思凝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柳承嗣当场就吓傻了啊!”佩玉越说越来劲,“他还想打圆场呢,结果秋世子‘霍’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了!”
“我那茶博士说,他离得远,听不清全的,但那几句关键的,他可听得真真的!”
“秋世子说:‘我秋家家风端正,世代忠良!你柳承嗣,是何居心?竟敢将本世子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