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
“比如呢?”小星星问。
“比如刺绣的配色,编织的结构,陶器的造型……都是经过时间检验的。看起来是手艺,其实背后是人对材料、对功能、对美的理解。”
饭后,林绵果然从书房搬出一摞书,都是关于民间艺术的。有讲剪纸的,有讲年画的,有讲刺绣的。书页泛黄,有些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版的。
“这些书不好找了,”林绵小心地翻看着,“我收集了好久。”
小星星拿起一本《民间绣样图集》,翻开,里面是各种刺绣图案的黑白线稿,旁边标注着名称和寓意:“鱼戏莲”——多子;“蝶恋花”——爱情;“五福捧寿”——长寿……
“这些图案真美。”他赞叹。
“美,还有深意,”林绵指着其中一幅,“你看这个‘松鼠葡萄’,松鼠象征灵巧,葡萄象征丰收,组合起来就是生活富足、心灵手巧的意思。”
“像密码一样。”
“对,就是生活的密码。”林绵微笑,“一代代人把对美好生活的期盼,编进这些图案里,绣在衣服上,贴在窗户上,画在器物上。这是他们表达爱和希望的方式。”
小星星忽然想起什么,跑回房间拿来自己的本子,翻开今天画的那页:“妈妈,你看,我画的陈奶奶。”
林绵仔细看,点点头:“抓住了神韵。尤其手部的细节,很有力。”
“我想……能不能把这些民间图案,用到我的画里?”小星星犹豫着问,“不是照抄,是用那种感觉。”
“当然可以,”林绵眼睛亮了,“这就是传承啊——不是一模一样地复制,而是理解那种精神,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出来。”
那晚,小星星没有立刻睡觉。他坐在书桌前,摊开本子,旁边放着妈妈借给他的书。他翻看着那些古老的图案,试着理解每一根线条的意义。
窗外的雨完全停了,月亮从云层后露出脸,清辉洒在湿漉漉的树叶上。小星星画了一幅简单的画:一个月亮,几片云,下面是一排老房子,窗户上贴着剪纸。虽然画得简单,但他尝试用了民间图案的概括和夸张——月亮特别圆,云朵有装饰性的卷曲,剪纸的图案虽然只勾勒轮廓,但能看出是“喜鹊登梅”。
画完,他在下面写:“传统不是复制过去,而是让过去的光,照亮现在的路。”
周末,林绵的展览终于开幕了。小星星和霍星澜一起去参观。
展览设在市文化馆的一楼大厅。一进门,就被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吸引了。竹编的筐篮挂在墙上,像一件件立体雕塑;陶器摆放在展台上,釉色温润;刺绣作品装在玻璃框里,针脚细密得看不清;还有木雕、剪纸、泥塑……
陈奶奶的展位在最显眼的位置。她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放着绣绷,正慢慢演示打籽绣。周围围了不少人,安静地看着她手上的针线起落。
小星星挤过去,陈奶奶看见他,笑了笑,继续手上的活儿。这次她绣的是一朵小小的梅花,红色的线结一粒粒绽放在白布上,像真的梅花一样生动。
有个年轻妈妈带着小女孩来看。小女孩大概四五岁,踮着脚尖看:“奶奶,你在做什么呀?”
“绣花,”陈奶奶声音温和,“梅花,冬天开的,很香。”
“花不是长在树上的吗?怎么能绣在布上?”
陈奶奶被逗笑了:“用线绣呀。你看,这样一针,打一个结,就是一粒花瓣。”
小女孩看得入迷,不肯走。她妈妈蹲下来:“宝宝喜欢吗?”
“喜欢。奶奶的手会变魔术。”
“那宝宝想学吗?”
小女孩想了想,摇头:“太难了。我要去游乐场。”
陈奶奶听了,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绣。倒是旁边的林绵,轻轻叹了口气。
霍星澜在另一边看竹编作品。一个老师傅正在现场编织一个小篮子,竹篾在他手指间翻飞,发出“沙沙”的轻响。
“师傅,学这个要多久?”霍星澜问。
“看人,”老师傅头也不抬,“手巧的,几个月就能编简单的;手笨的,几年也编不好。现在年轻人没耐心,学两天就放弃了。”
“为什么还要坚持做呢?”
老师傅停下手,抬起头,脸上皱纹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