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个连长,爬到定襄的高坡上,观察忻口的地形:南怀化高地横亘在忻口正面,是整个防线的核心,日军的炮火都集中在这里,高地周围的山头,已经被炮火炸得寸草不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弹坑和尸体。
“今晚,咱就主攻南怀化高地。”赵旭日指着高地的侧翼,“这里有一条山沟,鬼子的防守薄弱,咱从这里摸上去,夺下高地的机枪阵地,给友军打开缺口。”
入夜后,陕军的队伍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南怀化高地摸去。山沟里布满了碎石和弹片,士兵们猫着腰,屏住呼吸,连脚步声都压到最低。离高地还有百米时,日军的哨兵发现了他们,探照灯的光柱扫了过来,机枪随即嘶吼起来。
“冲!”赵旭日一声令下,士兵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像猛虎一样冲了上去。子弹擦着头皮飞过,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可后面的人踩着战友的尸体,依旧往前冲。栓柱跟在老兵身后,右腿的伤还没好透,跑起来一瘸一拐,却死死攥着步枪,眼里满是狠劲。
高地的机枪阵地前,日军架着三挺重机枪,形成了交叉火力,士兵们被压得抬不起头。赵旭日观察着阵地的布局,发现机枪手的视线被一块巨石挡住了侧面,当即下令:“一队跟我从正面吸引火力,二队绕到巨石后,炸掉机枪阵地!”
他带着一队士兵,朝着正面冲去,驳壳枪里的子弹一颗颗打出去,逼得日军机枪手不得不调转枪口。二队的士兵趁机绕到巨石后,把几捆手榴弹捆在一起,拉响弦,朝着机枪阵地扔了过去。
“轰隆——”巨响过后,机枪的嘶吼停了。赵旭日带着士兵们冲上阵地,与残存的日军展开拼刺。一个日军曹长举着军刀朝他劈来,他侧身躲开,刺刀顺着对方的肋下扎进去,顺势一拧,那曹长惨叫着倒在地上。
栓柱看到一个日军正举枪瞄准赵旭日,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把赵旭日撞开,自己却被子弹擦伤了胳膊。“旅长,小心!”他喊着,顾不上伤口的疼,反手用刺刀刺向那日军的胸膛。
战斗从深夜打到凌晨,南怀化高地终于被夺了回来。士兵们瘫坐在阵地上,浑身都是血和泥,手里的步枪卷了刃,刺刀上还挂着日军的血肉。赵旭日站在高地的顶端,望着远处日军的阵地,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知道这只是开始——日军绝不会善罢甘休,反扑很快就会到来。
果然,天刚亮,日军的炮火就覆盖了南怀化高地。炮弹像雨点一样砸下来,高地的土石被炸得翻了一遍又一遍,刚夺下的阵地,瞬间又成了火海。赵旭日趴在弹坑里,看着身边的士兵被炮弹炸飞,看着刚修好的掩体坍塌,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弟兄们,守住!”他吼着,从弹坑里爬出来,指挥士兵们躲避炮火,修复工事。日军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朝着高地冲来,坦克的履带碾过弹坑,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机枪的子弹扫过阵地,压得士兵们抬不起头。
“反坦克手雷!”赵旭日大喊。几个老兵抱着手雷,借着弹坑的掩护,朝着坦克冲去。他们躲过机枪的扫射,把手雷塞进坦克的履带下,一声巨响,坦克的履带断了,车身歪在地上,里面的日军嗷嗷叫着跳出来,被士兵们乱枪打死。
可更多的日军冲了上来,阵地前的拼杀再次陷入惨烈。赵旭日的胳膊被弹片划伤,血顺着胳膊流到手里,把步枪的握把都沾滑了,可他依旧挥舞着刺刀,与日军拼杀。他看到栓柱被两个日军围住,少年的刺刀已经断了,却依旧用枪托砸向对方,赵旭日红着眼冲过去,解决了那两个日军,把栓柱拉到弹坑里:“撑住,友军的援军快到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冲锋号的声响。友军的大部队赶来了,漫山遍野的士兵喊着“杀”,朝着日军的阵地冲去。日军的阵线开始动摇,原本疯狂的冲锋,渐渐变成了溃退。
“追!”赵旭日一声令下,士兵们跟着友军,朝着溃退的日军追去。南怀化高地的炮火停了,晨光里,高地的旗帜重新升起,虽然弹痕累累,却依旧在风中飘扬。
栓柱靠在赵旭日身边,看着远处溃逃的日军,看着身边幸存的弟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赵旭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北方的太原方向,看向更远的黄河方向,心里清楚,这场仗还远没有结束。但他也知道,只要还有像这些士兵一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万不肯屈服的百姓,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