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左手球拍如同盾牌般在身前轻轻一挡。
“咚。”
球撞在拍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卸去所有动能,轻轻地反弹回去,再次落在张少脚边。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高度。
张少要疯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每一次击球都用尽全力,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正手!反手!高压!网前截击!他把自己学过的所有技术都用了出来,每一球都带着要将林修置于死地的狠劲。
然而,对面那个左手持拍的身影,却如同矗立在风暴中心的礁石。
任你狂风巨浪,我自岿然不动。
林修的脚步移动幅度小得惊人,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球的落点前。他的左手挥拍动作简洁到了极致,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每一次挡、削、推、带,都精准地控制着球的落点和深度。无论张少如何发力,回过来的球总是软绵绵、慢悠悠地落在他最不舒服的位置,迫使他不断奔跑、调整,却永远无法打出致命一击。
他像是在用球拍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张少牢牢困在球场中央,让他所有的力量都打在棉花上,所有的愤怒都无处发泄。
汗水浸透了张少的运动衫,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脚步开始踉跄,眼神中的凶狠被越来越多的茫然和恐惧取代。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比赛,而是在进行一场绝望的、看不到尽头的体能惩罚。每一次挥拍,都像是在消耗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而林修,额头上甚至没有一滴汗。他站在底线附近,左手持拍,身形挺拔,眼神平静地看着对面狼狈不堪的对手。那道左臂上的伤疤,在剧烈的运动下,肌肉贲张,显得愈发狰狞可怖,却又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够了!”
张少终于崩溃了。他猛地将球拍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指着林修,声音嘶哑而尖利:“你他妈作弊!你肯定用了什么邪门歪道!老子不玩了!保安!保安你!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废物给我轰出去!”
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只想用暴力结束这场噩梦般的羞辱。
场边的保安面面相觑,有些犹豫。张少是老板的儿子,但林修刚才展现出的东西,太过诡异,也太过震撼。
就在这时,林修动了。
他第一次主动发力。左手手腕一抖,将张少打过来的一个半高球,轻轻一挑。球高高飞起,越过张少的头顶,精准地落在后场最远的边角。
张少下意识地转身去追,脚下却一个拌蒜,狼狈地摔倒在地。
球,在他身后轻轻弹跳了两下,停住。
林修没有去看摔倒的张少,也没有理会场边那些呆滞的目光。他缓缓走到网前,左手球拍随意地扛在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张少。阳光从他身后打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看不清表情,只有那道左臂上的疤痕,在阴影中格外清晰。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鸦雀无声的球场:
“网球,不是这样打的。”
“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张少,扫过场边那些曾对他冷嘲热讽的人,最后落在远处俱乐部那金光闪闪的“巅峰”招牌上,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漠然。
“对力量,一无所知。”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只有张少粗重而屈辱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球场上回荡。那些曾经轻蔑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恐惧和茫然。他们看着那个扛着球拍、左臂带疤的身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沉默的陪练。
“巅峰”俱乐部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条缝。几个扛着长焦镜头、胸前挂着记者证的人,正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和狂喜。其中一个年轻记者颤抖着掏出手机,声音激动得变了调:
“主…主编!快!快派车来‘巅峰’俱乐部!大新闻!绝对爆炸性新闻!林修…林修他回来了!他用左手…把张家少爷打爆了!录像我马上传回去!”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林修仿佛没有察觉到那些窥探的目光。他转身,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