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的蒲团上。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平和,笑容和煦如同邻家老翁:“无量天尊。居士眉宇间似有郁结,可是为求心安而来?”
纪怜淮微微颔首,言语间带着一丝刻意显露的浮躁与疲惫:“道长慧眼。是听闻归真观法力灵验,特来求一道星运符。这圈子浮沉太累,一步错步步错,想……更上一层楼,求个心安,也求个前程。”
她语气微顿,眼神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急切与贪婪:“不知除了上供香火,还需要如何‘滋养’?我只求结果,代价嘛,好说。”
她刻意加重了“代价”二字。
老道眼睛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精芒一闪而逝,脸上的笑容纹路更深,如同老树皮舒展开:“居士心诚,自有感应。只需每月初一十五,斋戒沐浴,以本人指尖精血浸润此灵符。”
他慢悠悠地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箓,黄表纸为底,用朱砂混杂着暗金色不明粉末绘制着扭曲的符文,边缘隐隐泛着邪异的微光。
“将此物置于观里法坛供奉一夜即可。灵符自会沟通天地,借法天地,引星运入体,护佑居士前程似锦,星途璀璨。”
他将符箓递出,动作带着一种诱哄的意味。
“放屁,这不就引魂纸,涂的是‘牵丝引’粉末混怨尸磷。还沟通天地?是沟通那群贪食‘星命火’的阴沟鼠辈吧?纪怜淮,你要敢碰这东西,手指头就准备被当祭品啃吧!”
幽稷显然对这些雕虫小技无语得不行,只恨不能当即跑去地上画对白眼出来。
纪怜淮指尖冰凉,面上却依旧带着“心动”的微光,甚至伸手欲接:“只需如此?每月两次精血滋养,便能引动星运?”
“只需如此!”老道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本观护佑善信有缘,自会助力居士……”
“那若星运不来呢?”纪怜淮伸出的手忽然停在半空,声音里的浮躁瞬间化为冰锥般的锐利。
目光如同两把淬火的刀子,穿透那层虚伪的和煦笑容,直刺老道浑浊的眼底。
“这符引的不是星运,是‘灯影娘’的剥皮钩索吧?以精血为引,窃取供奉者那一丝‘命格华彩’与‘人气渴求’为饵料。吊着沟渠里那点见不得光的邪祟光影,隔空给点甜头,再啃噬原主的福泽健康作为反噬利息?
我该称你道长,还是……‘皮偶匠’?”
气氛瞬间凝固,老道脸上慈祥和煦的笑容寸寸冻结然后碎裂。
浑浊的眼珠深处爆发出无法掩饰的骇然与暴戾,递出的符箓上,邪异微光骤然炽烈,仿佛活物般蠕动起来。
“何方妖孽!敢在归真观放肆胡言!污蔑道法!”老道嘶吼,声音如同砂纸刮擦朽木,尖利刺耳。
他猛地站起,宽大的道袍无风自动,一股阴冷污秽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嗡!
纪怜淮身侧悬浮的墨玉小剑猛然爆发出刺骨的幽冥寒气,一层肉眼可见的幽蓝色冰霜如同活物般,以她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来。
咔嚓声不绝于耳,冰霜覆盖整个正殿地面,爬上供桌,攀上梁柱。
温度骤降至冰点,殿内燃烧的烛火如同被无形大手掐住,瞬间爆裂扭曲,发出噼啪声响。
那些供奉神像泥胎内部更是传来一阵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扭曲碎裂声,仿佛里面的东西正在痛苦挣扎。
老道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噗地喷出一大口腥黑污血,踉跄着连连后退,。他重重撞在身后的法坛上,将香炉贡品撞翻一地。
他惊骇欲绝地看着那柄悬空墨玉小剑,如同见到了九幽之下爬出的索命恶鬼,声音都变了调:“幽冥之力!你、你不是凡人!你是……”
“这点蝼蚁把戏也敢妄称‘道法’?”幽稷冰冷到漠视生死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寒潮,席卷大殿每一个角落,带着无上的威严与鄙夷,“滚!”
这声意念冲击着污秽道观本身,整个“归真观”猛地一震。
空气里弥漫的无形污浊气息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蛛网,被强行驱散撕碎。一股短暂的清明感弥漫开来,偏殿那些“运秽珠”噼啪碎裂声连成一片,如同炒豆子一般。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