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枫搞不懂三婶怎么这个时候还特意给他吃颗糖,以为是让他甜个嘴,分散一下身上传来痛意的注意力。
也没多问,只眨巴两下眼睛看看三婶,又看看夜老二也在吃糖。
更加没多想。
李老婆子又回来抱起胖丫,胖丫给奶奶嘴里塞了一个棒棒糖,自己也叼着一根,精神的很,一点没有这个时间了,小孩子要睡觉了的自觉。
夜老头在边上举着火把,故意轻咳。
胖丫啊,你爷我也在这里呢。
怎么不给爷爷吃糖,只给老婆子。
胖丫转头,瞧见忘了爷爷,立刻笑嘻嘻往爷爷嘴里也喂一颗。
这可不兴厚此薄彼,一碗水她要端平咯。
打谷场上点起了好几只火把,昏黄的光映着那头被抬回来的野猪,也映着围在旁边的村民们。
有的来看热闹,有的等着分肉。
夜大柱扯着嗓子喊,“都静一静,那边已经请了郎中过来,有伤的都赶紧看一看”。
他顿了顿,指着地上的野猪,“这头野猪,连夜分了,皮毛和内脏归帮忙杀猪的汉子,剩下的肉按今天去打猎的人头分”。
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几个手脚麻利的乡亲,在旁边支起了木板。
夜老二和几个还有力气的汉子撸起袖子,开始帮忙处理野猪。
刀刃切开皮肉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火把的光晃悠悠地照着,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忽长忽短。
李桂香抱着胖丫站在人群外,小声说:“咱们离远点,一会儿溅一身血”。
胖丫眼睛瞪得溜圆,伸长了脖子往里瞧,离这么远,她啥也瞧不见啊。
分肉的场面热闹又有序。夜大柱亲自掌秤,按人报数,喊到谁家,谁就上前领肉。
肉是带骨的,肥瘦相间,拿到肉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嘴里说着,“多谢村长”。
“有劳,辛苦,辛苦”。
提着肉往家走,脚步轻快。
胖丫爱吃红烧排骨,也不知道那点小牙齿怎么那么会啃,每次烧这个菜,她都能吃一大碗。
夜老二特意挑了带排骨那片的肉。
那只红狐狸被关进了村长家的旧鸡笼,木头钉的小鸡笼子,量它也跑不出来。
夜大柱叮嘱两个后生:“看好了,可别让它跑了,也别给它喂食,明早我亲自带着你们去县城,定能卖个好价钱”。
后生们拍着胸脯应下,守在鸡笼旁,像守着个宝贝。
天刚蒙蒙亮,村长夜大柱就起来了。
吃过早饭后,领着三个后生,推着辆独轮车往县城去。
独轮车上用麻袋罩着个笼子,里面是那只红狐狸,夜里不知折腾了多久,这会儿倒安静了,只偶尔发出点细碎的响动。
后生们推着车,步子迈得又大又稳。王栓柱家的小子王石头最是兴奋,跟着大人们跑一路,他也不嫌累,非要跟着去。
“村长爷爷,你说这狐狸能卖多少钱”?
“少说也得二两银钱”,夜大柱哼了一声,“这狐裘可是好东西,那都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做围脖做帽子,那可都金贵着呢”。
“不过咱们都不会削制皮毛,只能这么着卖了”。
进了县城,早市已经热闹起来,一路都是叫卖声,小贩的吆喝声。
他们没往人多的地方去,直奔城西的皮毛行。
皮毛行的掌柜正站在柜台后拨算盘,见夜大柱一行人进来,眼皮都没抬,“买皮子还是卖皮子”?
“我们卖”。
“有啥好东西”?
夜大柱示意后生把笼子抬上来,扯掉麻袋,“你瞅瞅这个”。
红狐狸猛地见了光,在笼子里不安地转了两圈,一身红毛油亮,连尾巴尖的毛都顺滑得很。
张掌柜眼睛顿时亮了,放下算盘走过来,伸手在笼子上敲了敲,仔细看着狐狸的皮毛,嘴里啧啧称奇:“好货,真是好货,你们倒是有点本事,能抓着活的”。
“掌柜的,给个实价”,夜大柱抱臂站着,心里有了底。
张掌柜盘算了半晌,伸出三根手指:“三两银,多一分我也不要了”。
“四两,少一分免谈”,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