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二正把打谷场那边的事说与家里人听,院里传来嗷嗷嗷激动的叫声,回头一看,胖丫像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抱着他的腿就不撒手,仰着小脸喊:“二伯伯,我也想要去万峰山玩,我还能帮你们找兔子呢,胖丫可厉害啦”。
“你一个还没腿高的娃去干啥?那山里可有狼,专吃小娃娃”。
夜老二低头戳了戳她的额头,“乖乖在家玩,二伯过几天去给你打好多猎物回来”。
“我才不怕狼咧,我跑的可快了,狼都追不上我”。
胖丫双手抓着二伯伯的腿,身子还来回晃悠,耍赖的本事全使了出来,“胖丫就跟去着看,保证乖乖的,二伯伯不带我我就不松手”。
李桂香从屋里出来,见孙女耍赖直乐,“你二伯是去打猎,又不是去赶集,带你个小不点干啥?去了还不够给那山里的猎物当点心”。
“我才不是点心,我可是很厉害哒,能帮着二伯伯把野猪打的嗷嗷叫”,胖丫梗着脖子,就是不带我,我就要闹了的架势。
夜老二赶紧哄:“等你再长高点,二伯就带你去,二伯伯又不是今天就走,要过好几天才去呢,你先放手,咱们这几天多吃点饭,争取早日长到二伯伯这么高,二伯伯就带你去好不好”?
“真的”?胖丫吸了吸鼻子,眼神里带着怀疑。
“当然是真的啦,二伯啥时候骗过你”?
夜老二掰开她的小手,把人从腿上撕吧下来,“去跟美丽她们玩吧”。
李老婆子赶紧过来把胖丫牵走。
胖丫被拽着走,一步三回头地看,心里老大不乐意了。
二伯伯不会偷偷溜走,不叫她吧。
打谷场的地面踩得结实。村长夜大柱站在石碾上,看着底下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个个背着家伙。
有夜老二那样的自制弓箭,有王栓柱的铁叉,还有人扛着的是麻绳编织的捕猎网。
“各位乡亲们都听好了”。
夜大柱的声音在风里都格外清楚,“万峰山林子深,在外围转转倒是没事,别光顾着追猎物,脚下得踩稳了。特别是别往深处去,几个人搭个伴,不许谁脱离队伍单独行动”。
他扫了眼人群,目光落在领头的夜青枫身上,“青枫,你年轻,腿脚快,得把大伙看顾好,安全第一,打多少猎物在其次,听见没”?
“知道了,爹”,夜青枫应得响亮,他手里拎着柄锋利的柴刀,举起柴刀准备开路,“大伙跟紧点,别掉队了”。
夜老二把弓箭往背上紧了紧,又检查了腰间的绳索,那是他特意搓的麻绳,又粗又韧,既能捆猎物,也能在打滑的地方当个扶手用。
他旁边的是夜二柱家的儿子,“堂弟,我们争取套只袍子,给家里添点荤腥”。
“你倒想得美,那得看运气咯”,夜老二笑了笑。
“出发吧”,村长夜大柱一挥手。
汉子们浩浩荡荡往万峰山走,像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刚进山时,林子里还能看见零星的脚印,越往里走,落叶越厚,人的脚印也没了,只能凭着经验寻找野兽出没的痕迹。
夜青枫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看地上的动物痕迹,有时还扒开灌木丛瞅瞅。
他突然低喊一声,指着地上有被折断的灌木,“可能附近有猎物,大家找找”。
汉子们立刻来了精神,放慢脚步,跟着夜青枫往边上绕。
夜老二拉着夜青江往旁边挪了挪,低声说,“咱去那边下几个套,看看能不能逮着兔子”。
找了片背风的坡地,夜老二做好陷阱在上面铺了点干草做掩护。
刚下好,就听见远处传来喊声:“逮住了一只”。
两人赶紧往那边跑,只见夜青枫正几人拽着网,网里一只红狐狸正挣扎,毛色红得扎眼。
“好家伙,这皮毛,能换不少银钱吧”,有人啧啧称叹。
他们今天运气真是好。
红狐狸被装进网兜后,汉子们又往林子深处走了半里地,除了几只麻雀再没见着像样的猎物。
夜青枫只好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正皱着眉四处打量,忽然停住脚步,蹲下身扒开一片灌木。
“是野猪粪便,还新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