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冷志军和乌力罕合力拉着安全绳。金属线勒进手掌,在皮手套上割出深深的凹痕。金玉珠趴在冰缝边缘,骨坠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时间仿佛被冻住了,只有绳索摩擦冰面的声提醒着救援的进展。
突然,绳索剧烈晃动起来!
拉上来!冷志军大吼。众人一齐发力,绳索却纹丝不动——水下的部分肯定被什么缠住了。
乌力罕二话不说就要往下跳,被金玉珠一把拽住:你会冻死的!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冰水会抽筋!
冷志军迅速检查了剩余的装备:两条绳索、一把猎刀、半壶烈酒。他抄起刘振钢落下的背包一倒——里面滚出个铁皮饭盒、几发子弹,还有那根丑不拉几的骨簪。
我有办法。他抓起烈酒灌了一大口,剩下的全浇在绳索上。乌力罕立刻会意,掏出火镰点燃了浸酒的绳索。
火焰顺着绳索向下蔓延,在冰壁上投出跳动的光影。片刻之后,水下传来的闷响,接着绳索突然松动了!
众人一齐发力,这次绳索顺利收了回来。刘振钢和金老爹像两条落水狗似的被拖上冰面,大胡子怀里还死死抱着个湿漉漉的皮囊——是金老爹的药材包。
老、老爷子没事...刘振钢的牙齿打战得像爆豆子,就是...就是...
话没说完,这货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冷志军扒开他的衣领一看,大胡子胸口有道半尺长的伤口,边缘已经泛白——是被水下尖锐的冰凌划的。
金玉珠手忙脚乱地给父亲裹上熊皮袄,转身看到刘振钢的惨状,银牙一咬撕开了自己的衬衣下摆。傻子...她边包扎边骂,眼眶却红了,谁让你逞能的...
乌力罕从腰间解下个桦树皮小盒,里面装着淡绿色的药膏。他犹豫片刻,还是递给了金玉珠。少女挖了一大坨抹在刘振钢伤口上,动作粗鲁得像在刷马鞍。
他需要保暖。金老爹虚弱地说。老人虽然脸色惨白,但精神头还不错,雪搓疗法...鄂伦春的老法子...
没等他说完,金玉珠已经开始扒刘振钢的湿衣服。少女的手在触到大胡子胸膛时顿了顿,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但她很快咬紧牙关,抓起把雪就往刘振钢身上搓。
嗷——大胡子被活活冻醒了,像条上岸的鱼似的直扑腾,杀、杀人啦!
别动!金玉珠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想活命就忍着!
奇妙的是,随着揉搓,刘振钢的皮肤真的开始泛红,体温也逐渐回升。乌力罕在一旁生起火堆,用的是随身携带的松明子——这种富含油脂的松木即使在潮湿环境下也能燃烧。
冷志军帮金老爹检查伤势。老人右腿有处严重的淤青,可能是落水时撞到了暗礁。骨头没事,老人摆摆手,就是这咳嗽...他说着又吐出口带血丝的浓痰。
趁着众人忙碌,冷志军悄悄检查了烧焦的绳索断面。那痕迹很整齐,不像是自然烧断的——更像是被什么利器割过。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冰缝深处,黑黢黢的洞口像张饥饿的大嘴。
收拾东西,尽快离开。他低声对乌力罕说,这地方不对劲。
鄂伦春青年点点头,熊爪吊坠上的冰溜子咔嚓作响。他指了指岩壁上几道新鲜的抓痕——那绝不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的杰作。
返程路上,刘振钢被安置在简易担架上。这货虽然冻得嘴唇发紫,却笑得像个二傻子——因为金玉珠一直跟在担架旁,时不时往他嘴里灌口烈酒。
玉珠妹子...大胡子哆哆嗦嗦地掏出那根骨簪,你...你还收不?
少女一把抢过骨簪,恶狠狠地别回自己发辫:再废话就扔你喂狼!但她转身时,冷志军分明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
队伍行进到半山腰时,灰狼突然狂吠起来。老狗缺耳朵上的疤红得发亮,独眼紧盯着右侧的云杉林。冷志军立刻抬手示意停下,同时悄悄扳开了猎枪保险。
林子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由远及近。乌力罕已经张弓搭箭,熊爪吊坠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树丛里钻出个灰头土脸的身影——是之前失踪的那个鄂伦春青年!
年轻人狼狈不堪,鹿皮袄被撕成了布条,脸上还有道血淋淋的抓痕。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金老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