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裂缝,一点点渗出来。
警员合上笔录本的瞬间,窗外的阳光突然暗了下去。白露抬头,看见天边飘过一朵乌云,像极了莫鸿葬礼那天,她别在胸前的小白花。证物箱被抬出书房时,那封威胁信在袋里轻轻颤动,仿佛里面裹着的不是字,而是莫鸿没说完的话,和她这三十年,不敢回头看的光阴。
门被带上的刹那,白露终于蹲下身,捂住了脸。指缝里漏出的呜咽声,混着风铃的叮当,在空荡的屋子里盘旋。她想起莫鸿总说,她的名字是诗里走出来的,干净得像初升的月亮。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干净背后,藏着多少被洪水泡烂的秘密,和一个永远停在1998年夏天的,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书桌上的《诗经》突然被风吹开,哗啦啦的翻页声里,有什么东西从夹页里掉出来。白露伸手去捡,指尖触到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莫鸿的字迹,比威胁信上的温柔许多
姐,1998年的桂花糕我买了,放在你家楼下的老槐树下。等你看到这张纸时,我应该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别查了,有些债,总要有人还。便签的右下角,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嘴角向上弯的弧度,像极了那年他帮她修好的风铃,在风里摇啊摇,摇成了她余生都走不出的,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