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洪,将他们刚刚建好一半的临时厨房冲得七零八落。
所有物资都被泡在泥水里,发电机报废,团队士气低落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以为,小满会下令紧急撤退。
她却没有。
她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召集了所有队员和闻讯赶来的村民,笑着说:“咱们不修厨房了,修个‘吵架灶’。”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小满却不由分说,带头从泥水里捞出那些被泡发的木板、扭曲变形的铁皮,用最原始的方式,叮叮当当地敲打、拼接。
一个东倒西歪、丑陋无比的灶台就这么在废墟上立了起来。
她给它命名:“翻车一号”。
第一顿饭,是用幸存的一点米,就着湿柴烧出来的焦糊稀粥。
小满盛了满满一碗,第一个带头吃光,然后用沾着锅灰的手指着那灶台,对所有人喊:“锅没塌,灶没散,火就没塌!人,就不能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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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村民们没有再唉声叹气,而是自发地从家里抱来了最干的柴火,堆在了“翻车一号”旁。
村里的孩子们,则用烧剩下的炭条,在唯一还算完整的墙壁上,歪歪扭扭地画下了一个太阳般的图案——那是他们从宣传册上看来的,“野火号”的标志。
那场面,像一场无声的接棒仪式。
当这些故事的碎片,通过各种渠道汇集到苏晚星这里时,她正为陆野的一个反常举动而疑惑。
她发现,陆野最近总在深夜,一个人去院子角落里,鬼鬼祟祟地捣鼓着什么。
终于,趁他一次康复训练睡得沉,苏晚星拿着小铲子,偷偷挖开了那块被翻动过的土地。
地下埋着一个陈旧的铁盒。
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堆被小心翼翼拼凑起来的便条碎片。
苏晚星一眼就认出,那是她早年间写给陆野的。
上面是她当时还有些青涩的字迹:“你做的饭太咸,但比谁都暖。”
纸条底下,压着一卷小小的录音笔。
她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的不是音乐,也不是话语,而是陆野每日进行康复训练时,那压抑不住的、粗重的呼吸声,是器械一次次脱手砸在地上的闷响,是他因为手抖无法握紧筷子时,那长达十几秒的、令人心碎的沉默。
苏晚星的心像是被泡进了滚烫的盐水里,又酸又胀。
她没有戳破,只是默默地将一切复原,埋了回去。
第二天,她炖了一锅汤,端到陆野面前时,故意放多了盐。
陆野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苏晚星却抢先一步,笑着骂他:“怎么,嫌咸啊?以前是你手重,现在轮到我咸手了,有本事你换人做啊?”
他看着她眼底促狭的笑意,没说话,只是沉默地、一勺一勺地,将那碗咸得发苦的汤,全都喝了下去。
那天夜里,苏晚星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枕边多了个东西。
她睁开眼,发现是一个保温杯,杯身上贴着一张新的便利贴,是陆野那刚恢复力量、还有些颤抖的笔迹。
上面写着:“专治嘴硬。”
杯里,是新熬的、温热的骨髓汤。
这样的温情,在元宵节次日,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下去。
小院门口,不知被谁放了一个破旧的饭盒。
里面是半盒已经冷掉的葱油丸子,炸得火候不均,有的焦黑,有的还泛着白。
饭盒下压着一张小纸条,字迹娟秀又带着一丝胆怯:“您教的,我没炸好,但有人吃了。”
苏晚星认出,这是前不久曾来小院求教炸丸子的一位母亲的字迹,她的女儿正在医院接受化疗。
她没有回信,也没有去打探。
她只是转身走进厨房,让陆野重新熬了一大锅澄黄的老油。
新炸出锅的葱油丸子,金黄酥脆,香气四溢。
苏晚星将它们分装进十个小巧的玻璃罐里,没有署名,只通过相熟的同城快递员,匿名寄往了全市各大医院的护士站厨房。
每一只罐子上,都贴着一张同样的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