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滚开!”
陈铁唳一脚将她踹了个趔趄,声音因痛楚而嘶哑变形。
“背上,都背上东西,跟着老子走,去里长府!”
沉重的藤条压在背上,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更深的刺痛。
但更让他喘不过气的,是绝望中那一点孤注一掷的侥幸。
从军营回来的路上,他一路都在想着莫柱峻。
那个最早跟着里长、战功赫赫的莫总长,不过是想在济南偷偷留条体面的后路,和大明总兵搭了条暗线......结果呢?
一纸密报,脑袋就在蒙阴父老乡亲们面前被斩!
他陈铁唳没参与刺杀。
他只是犹豫了,他只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里长......里长总该念点旧情吧?
念他在中原流过的血,念他曾是红袍军最早那几根顶梁柱之一?
只要不杀他,哪怕流放,哪怕去北海......是不是......至少血脉还能保全?
夜风吹着背上的伤口,冰凉钻心,又夹杂着火烧火燎的疼。
他带着一家男女老少,个个背着简单的铺盖卷,脸上挂着茫然和恐惧,像一群待宰的羔羊,沉默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沉重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踢踏作响,显得异常凄惶。
偶尔有早起的更夫或巡城士兵投来惊愕的目光,随即迅速别过头去,仿佛看见了什么不祥之物。
终于,里长府那朴素得与周遭威严格格不入的黑漆门楼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