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谷口的炮火还在轰鸣,峭壁顶端的密林里却藏着另一股凶险 —— 斡离不带着五百死士,正借着暮色的掩护,往腰间缠紧粗麻绳。这些死士都脱了重甲,只穿贴身短打,手里攥着短刀,刀刃裹着黑布,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 按完颜斜烈的命令,他们要趁谷口激战吸引汉军注意力时,从峭壁死角攀爬下去,摸到箭塔下纵火,再杀进营区搅乱军心。
“都记着!” 斡离不压低声音,指尖划过峭壁上的石缝,“爬的时候盯着我选的石痕,别碰松动的石头!到中段后憋气,汉军的暗哨肯定在那附近!谁要是暴露了,别怪我先砍了他!” 死士们齐齐点头,眼里没有丝毫惧色,只有执行命令的狠戾 —— 他们都是金兵里挑出的亡命徒,只认任务,不认生死。
随着斡离不率先将绳索拴在顶端的老松树上,死士们依次跟上,像一群壁虎贴着峭壁往下爬。暮色渐浓,谷口的火光映在峭壁上,正好给他们的身影打了层掩护;下方箭塔上的汉军弓兵都盯着谷口的金兵,一时没注意到头顶的死角 —— 斡离不心里暗喜,觉得这偷袭定能得手,再过半柱香,就能摸到箭塔下,把周羽的营区烧个精光。
可他刚爬到峭壁中段,突然听到上方传来 “哗啦” 一声轻响 ——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块人头大的石头就从斜上方砸来!斡离不急忙偏头,石头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峭壁上,碎石溅得他脸颊生疼。“谁?!” 他低喝一声,手按在短刀上,却看到石缝里突然探出个汉军士兵的脑袋,手里还抱着一堆石头。
“金狗!往上爬啊!” 那士兵正是刘星派来的暗哨,二十组暗哨早已按部署藏在峭壁中段的石缝里,每组二十五人,一人望风,两人抱石,两人握刀守着绳索 —— 他们不用射箭,就是专等这些攀爬的死士。话音未落,又有几块石头砸下来,旁边的两个死士躲闪不及,被石头砸中胸口,惨叫着松开绳索,直直坠下峭壁,摔在谷底的乱石堆里,没了声息。
斡离不又惊又怒,没想到汉军真在中段设了暗哨!他咬牙喊道:“砍断他们的绳索!冲下去!” 最前面的几个死士立刻掏出短刀,朝着身边暗哨的绳索砍去 —— 可暗哨们早有准备,守绳的士兵立刻挥刀格挡,短刀相撞的 “铮” 声在峭壁间回荡。更要命的是,暗哨藏在石缝里,死士悬在半空,只能单手挥刀,根本占不到便宜,反而被暗哨的石头砸得手忙脚乱。
“左边!有三个金狗爬过来了!” 另一处石缝里的暗哨组长高声提醒,手里的石头精准砸向最前面的死士 —— 那死士被砸中手腕,短刀脱手,整个人失去平衡,朝着峭壁外侧晃去,刚想抓旁边的绳索,就被守绳的暗哨一刀砍断绳索,惨叫着坠了下去。
刘星此刻正站在最高的箭塔上,手里举着望远镜,盯着峭壁中段的动静。看到暗哨已经和死士交上手,他立刻对身边的亲兵道:“传我命令!让箭塔上的弓兵分一半,对着峭壁下段射箭!别让漏网的金狗摸到箭塔!” 亲兵立刻领命,吹响了牛角号 —— 箭塔上的弓兵们立刻调转方向,箭尖对准峭壁下段,只要有死士敢往下爬,就用箭射穿他们的手筋脚筋。
斡离不看着身边的死士一个个被砸落、被射死,心里渐渐发慌。他原本以为中段只是少数暗哨,没想到汉军布得这么密,石缝里到处都是人影,石头像下雨一样砸下来,绳索也被砍断了好几根。有个死士试图绕到暗哨的石缝后面,刚挪了两步,就被箭塔上射来的箭穿了手掌,疼得他松开绳索,坠入谷底。
“头!不行啊!汉军的暗哨太多了,还有箭塔支援!” 一个死士爬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咱们根本爬不下去,再耗着,都得死在这!”
斡离不也知道再坚持下去没用,可他不敢回去 —— 完颜斜烈下了死命令,完不成任务就是死。他咬着牙,挥刀砍断身边一根暗哨的绳索,那暗哨士兵反应快,立刻抓住旁边的石缝,才没掉下去。可就在斡离不准备趁机往下爬时,斜上方突然又砸来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他的后脑勺!
斡离不眼前一黑,手里的短刀脱手,身体软软地垂在绳索上。守在旁边的暗哨士兵见状,立刻挥刀砍断他的绳索 —— 斡离不的尸体像断线的风筝,坠下峭壁,砸在谷底的石头上,脑浆迸裂。
“头死了!快跑啊!” 剩下的死士见统领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