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的,像冰棱坠进瓷碗。
祁不言心头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在胸腔蔓延。
他忙应了声“是”
,抬脚要跟上,却被身侧的杀意逼得顿住。
回头看时,那玄衣护卫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侧,目光如刀,几乎要将他剐成碎片。
“咳。”
他干笑两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些距离,面上却仍挂着笑,“这位护卫道友好生威严,在下……在下晓得了。”
已睢冷哼一声,转身跟上若离。
祁不言望着两人背影,喉结动了动。
若离的梢被风掀起,露出耳后一点淡青的血管,随着步伐轻轻跳动。
他忽然想起族中古籍里的话:“冰魄之体,寒潭为心,若得真心,方得生机。”
他攥紧了袖中的引魂香,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只要能跟着她进了寒髓洞,只要能让她多看自己一眼……
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心底某种东西在悄然改变。
最初只是想要利用她解除诅咒的算计,此刻却掺入了一丝真切的渴望——渴望那双冰蓝眼眸能真正地注视他,不是透过这层虚假的皮囊,而是看见他灵魂深处那份卑微的企盼。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撕裂晨雾。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南方湖面炸开丈许高的水浪,一条黑鳞水蛟破水而出。
那蛟有元婴初期修为,遍体覆盖着漆黑的骨甲,每片骨甲上都刻着血红色的咒文,独角泛着幽绿的光,尾巴一甩便拍碎了旁边一艘飞舟的桅杆。
“是蚀骨蛟!”
有修士惊呼,“这孽畜专啃食修士生魂,沾上它的毒,神仙难救!”
水蛟显然被什么东西激怒了,血盆大口一张,便朝着最近的天水宫飞舟扑去。
飞舟上的女修们吓得花容失色,祭出的护罩在水蛟的利爪下碎成星光。
眼看那蛟爪就要抓到最前排的少女,祁不言眼底闪过一丝决然。
他算过:自己金丹后期的修为,加上这柄寒渊扇,至少能挡住水蛟三息。
到时候若那护卫出手,他便有了纠缠的由头;若若离出手……
他望着若离的背影,心跳得厉害。
那背影清冷如霜,却比世间所有珍宝都诱人。
“孽畜!
休得猖狂!”
他大喝一声,挥开折扇。
扇面瞬间展开,露出内里的玄铁骨架,竟是一件中品法宝。
与此同时,他指尖掐诀,引动体内的咒文——那是他用半条命换来的“蚀骨诀”
,能让自身灵力与水蛟的毒气共鸣,借此拖延片刻。
水蛟的利爪擦着他的左肩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祁不言闷哼一声,疼得倒抽冷气,却仍硬撑着挡在水蛟前方。
他能感觉到左肩的伤口正在溃烂,黑气顺着血管往心口钻,可他望着若离的方向,嘴角反而扬了起来。
成了。
他模糊地想。
就算死在这里,至少……
“叮。”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起。
若离不知何时停了脚步。
她抬手,指尖凝出一道冰蓝剑气。
那剑气细得像根头丝,却带着斩断因果的锋锐,直接穿透了水蛟的眉心。
水蛟的动作骤然凝固。
它血红的眼珠里先是闪过惊恐,接着是迷茫,最后彻底涣散。
庞大的身躯开始崩解,骨甲碎成齑粉,黑血化作青烟,连魂魄都被那道剑气绞成了虚无。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
祁不言僵在原地,左肩的伤口还在淌血。
他望着若离的背影,忽然觉得后颈凉——方才那道剑气,根本不是元婴修士该有的手段。
他能感觉到,那剑气里带着一种无的意境,仿佛能抹除世间一切存在。
已睢的杀意更盛了。
他盯着祁不言肩头的伤口,那里正渗出黑色的血,与水蛟的毒气如出一辙。
“跟上我。”
若离的声音传来,不带半分情绪。
祁不言这才回过神,连忙擦了擦嘴角的血,踉跄着跟上。
他能感觉到已睢的目光像毒蛇般黏在背上,可他不在乎。
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