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几道深浅不一的旧日疤痕纵横其上,无声诉说着铁血沙场的过往,散发着一种原始的、极具压迫感的雄性气息。
他趿拉上床边的厚底布面软鞋,鞋底落在冰凉的青砖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屋内喧嚣衬托下,格外清晰。
他熟稔地绕过屏风,推开连接净室的小门。净室内简洁异常,弥漫着一股干净的皂角清气。
片刻后,传来细微水流注入陶盂的声响。解决完生理需求,他走到角落的铜盆架旁。
盆里是昨夜备下的清水,入手冰凉刺骨。他毫不犹豫地俯身,掬起一大捧,用力泼在脸上。
冰冷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贲张起伏的胸肌线条滚落,激得他一个轻微的激灵,最后一丝残存的慵懒被彻底驱逐。
他又捧了几捧水,粗犷地搓洗着脖颈和宽阔的胸膛,水珠沿着块垒分明、紧实如铁的腹肌一路蜿蜒,没入裤腰边缘。
这刺骨的寒意似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入毛孔,却又诡异地点燃了血液深处蛰伏的火焰。他甩了甩头,晶莹的水珠四散飞溅,在昏暗中闪烁如星。
推开净室的门,扑面而来的寒气更甚。白战微一皱眉,索性将脚上那双吸了水汽变得湿沉的布鞋踢掉,换上木履。
一双宽厚结实、布满厚茧和几处旧伤的脚掌在晨光下格外显眼,他大步流星穿过内室与外间相连的小隔厅,径直拉开了通向外院的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吱嘎——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道,顷刻间压过了院中残留的最后一丝慌乱声响。
那只肇事的狸猫,仿佛也感知到了某种无形而强大的威压,“哧溜”一下钻进了花丛深处,不见了踪影。
清冽的晨风裹挟着泥土、草木、露水和井水的冰凉气息,汹涌而入。
白战仅穿着一条单薄的月白色中裤,精赤着线条流畅如鬼斧神工雕刻般的上半身,悍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与初绽的曦光之中。
挺拔如标枪的身姿仿佛镀上了一层流动的淡金,水珠沿着他起伏的肌肉沟壑缓缓滚落。
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璀璨的光芒,每一寸皮肤下都蕴藏着足以裂石开山的爆炸性力量与蓬勃的生命元气。
院中所有人狼狈不堪:裙裾沾满泥点的锦书,举着沉重扫帚、满头大汗、脸颊通红的春桃。
躲在廊柱后探头探脑、面带惶恐的小丫鬟,提着半桶水、目瞪口呆的小厮,好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缚,动作瞬间凝固。
所有的目光都带着敬畏、羞赧和震撼,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口那道战神般的身影上。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方才的喧嚣死寂无声,只剩下晨风拂过树叶的细微沙响和角落里水珠滴落的“嘀嗒”声。
白战的目光并未在众人身上停留,甚至没有瞥一眼狼藉的庭院。
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扫过院子一角那口幽深的青石井台,随即迈开沉稳的步伐,踏过冰凉湿润、沾着露水和些许泥泞的青砖地面,留下一个个清晰的水印足痕。
行至井边,他弯腰,宽厚的手掌轻易握住了辘轳上缠绕的粗麻绳。
臂膀肌肉贲起,线条如绷紧的弓弦,毫不费力地将沉甸甸的柳木水桶从深不见底的井中提拽上来。
冰冷的井水在桶中晃荡,清澈见底,倒映着微亮的天空和他冷峻刚毅的侧脸轮廓。
他双手抓住湿漉漉的桶沿,屏息,随即猛地提起。
“哗啦!!!”
冰冷刺骨的井水似九天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吞噬了他的头颅,沿着刀削斧凿般的脸庞、宽阔如平原的背脊、紧窄劲瘦的腰腹奔流直下。
巨大的冲击力拍打在他强韧的肌体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激起大片飞溅的水花,在空气中缭绕成一片迷蒙的雾气。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咆哮,猛地甩动头颅,甩开遮蔽视线的大片水帘,晶莹的水珠四散飞射,噼啪砸落在几步远的石阶和花叶上。
那沁入骨髓的冰凉有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刺激着神经末梢,却又如烈火般点燃了血液深处最原始的野性与活力。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