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噩梦,那撕裂血肉的剧痛、围观人群的尖叫、城楼上冰冷俯视的目光……所有被刻意遗忘的恐怖碎片,被白薇薇和白战联手掀起的巨浪狠狠拍回她的意识里,瞬间将她残存的理智彻底碾碎。
替死鬼……替死鬼!
那个名字,那张脸,那段绝不能见光的秘密……是她最后的、也是通向更可怕深渊的催命符!
她浑身剧烈痉挛,一股浓重的腥臊味儿猛地弥漫开来,污秽的液体在她身下迅速洇开,与泼洒的茶水和昂贵的地毯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极致的恐惧让她彻底失禁了。
“呕——” 旁边几位离得近的官员忍不住掩鼻干呕,纷纷嫌恶地后退,看向刘嬷嬷的眼神已不再是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团散发着腐朽恶臭、即将引来灭顶之灾的祸根。
定国公刘衍的脸色已非死灰,而是呈现一种濒死的青紫色。
他听着白战那句句诛心的拷问,看着刘嬷嬷这不堪入目的崩溃,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捏得他几乎窒息。
那摔碎的茶杯,泼溅的茶水,如同他此刻碎裂的功勋和即将崩塌的国公府基业。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里衣,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华贵的锦袍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想怒斥这老奴背主,想撇清关系,可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白薇薇的亲证,白战的步步紧逼,刘嬷嬷的丑态……这一切都构成了无法挣脱的铁证!任何否认在此刻都苍白无力,只会显得更加愚蠢和欲盖弥彰。
厅内其余众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椅子里消失。
长公主的威严,战王的冷酷,定国公的绝望,刘嬷嬷的惨状……这花厅已不再是议事的场所,而是变成了一个风暴中心,一个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审判场!
欺君之罪!宫廷秘辛!偷天换日!每一桩都是足以引发朝野震荡、抄家灭门的滔天大祸!此刻,明哲保身是唯一的本能。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白战缓缓从他那张象征着无上权柄的主座上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躯如同覆盖着寒霜的山岳,投下的阴影几乎将瘫软在地的刘嬷嬷完全笼罩。
他没有看几乎瘫倒的刘衍,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短匕,死死钉在刘嬷嬷抽搐的脸上。
他向前迈了一步,靴底踏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晰得令人心颤的声响。
“不肯说?”白战的语调依旧是那种近乎平和的冰冷,但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看来,那可怜虫替你受尽千刀万剐、粉身碎骨之苦,在你心里依旧不值一提。也好。”
他突然转头,目光如电,精准地刺向面无人色的刘衍。
“刘国公,” 白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气,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花厅:
“你定国公府,好大的本事!竟能瞒天过海,在大内天牢里玩一手偷梁换柱!不仅能将本该五马分尸的罪奴藏匿府中十年之久,还能找来一个心甘情愿替她粉身碎骨的‘死人’!这份通天的手段,这份视君命、视王法如无物的胆魄……”
他微微一顿,周身骤然爆发出令人战栗的凛冽气势,那是一种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本王倒要看看,你定国公府,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瞒着陛下,瞒着朝廷!”
他猛地抬手,指向烂泥般的刘嬷嬷,也如同指向了摇摇欲坠的整个定国公府,“今日之事,若不能给陛下、给本王、给天下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白战的嘴角,那抹冰冷至极的弧度再次勾起,眼中寒光爆射,一字一句,如同宣告灭顶判决:“那本王,不介意亲手替你刘府上下……掘好那座足以容纳所有‘死人’的‘万人坑’!”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寒流席卷了整个花厅。
白战那“万人坑”三个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丧钟,带着森然死气,重重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寒冰,冻结了所有人的血液和呼吸。
“噗通!”
定国公刘衍眼前彻底陷入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