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外冲进来,正是白念玉。
“舅舅!”少年扑过来,抓住拓跋野的衣袖,“爹爹他...爹爹他不见了!”
拓跋野轻轻拍了拍外甥的肩膀:“别急,念玉。你爹是西海三太子,不会有事的。”
白念玉抬起头,眼眶微红:“可是...”
“先喝点水。”拓跋野吩咐侍卫端来茶盏,舅舅这就派人去找。”
少年点点头,接过茶杯喝了两口,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翌日,拓跋玉猛然从梦中惊醒,指腹还残留着白战身上的气息,拓跋野的玄铁剑斜倚在柱旁,剑穗上缀着的狼牙在光影里泛着冷光。
她赤足踏上冰凉的地砖,匆忙穿上绣鞋,鞋尖沾了昨夜未干的露水。
“夫人!”莫寒的甲胄碰撞声从帐外传来,他单膝跪在门槛处,“您终于醒了——”
不等莫寒从地上起身,拓跋玉已经掀起帐帘。晨风灌入,吹动她未绾的长发,发丝间还缠着一缕破晓的天光。
她急匆匆地?朝马厩奔去?,绣鞋踩过青石板的声响被风声吞没。
马蹄踏碎薄霜,莫寒纵身跃上另一匹马,始终保持着三步距离。黑鬃马昂首长嘶,鬃毛在风中炸开,惊起一群寒鸦。
五里外的断崖边,莫寒看着夫人单薄的身影在残旗间翻找。晨雾中,白战的银甲碎片嵌在焦土里,他忽然想起将军最后一句话:“若我三刻钟未归,就把夫人和念儿送到后山冰窟。”
“找到了!”拓跋玉从尸堆里扒出一枚带血的玉佩,正是三日前的晨间她亲手替白战系上的。
?“不能走水路。”莫寒拦住要乘舟的夫人,“敌军在渡口布了重兵。”
拓跋玉突然笑了,眼角却渗出泪来:“白战说过,他若战死,就把骨灰撒在狼渊。”
三天三夜,拓跋玉抱着丈夫的遗物策马疾驰。莫寒发现夫人不再喊“念儿”,却在每个驿站都要问:“见过穿银甲的人吗?”
雁门关上,拓跋玉终于站不住,栽倒在莫寒怀里。她手里还攥着半块玉佩,突然用尽力气推开他:“去找……找白战的……”
莫寒在三十里处发现白战的坐骑,汗血宝马上系着染血的信笺:“吾妻玉儿亲启”。
天空突然降下金雨。每一滴金雨落地都化作蜂群,在他掌心拼出北斗图案。
蜂群忽然集体振翅,发出尖锐的嗡鸣——这是白战独创的“金蜂密语”,指引他前往昆仑虚。
拓跋玉策马赶到时,莫寒正跪在冰封的断桥边。桥下本应流水处,此刻竟悬浮着千万根冰针——那正是白战当年斩落叛龙时留下的“龙殇禁”法术残迹。
拓跋玉刚要下马,她的赤焰狐裘无风自动,将坠落的雪片熔成金汤。
而在蒸汽升腾的瞬间,白战的身影从虚空中跨出——他藏蓝色战甲的左袖是龙鳞锻造,右袖却是漆黑狐皮,腰间悬着的正是“避厄”剑。
白战身后,十尊等身冰雕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细看之下,雕像是他在历次大战中错过的亲人:第一尊是他新婚夜手雕的玉像,冰心处插着家书中提到的“石狐”——原是他当年从拓跋神社偷来的姻缘石!
当白战左手龙诀、右手狐印同时点在眉心时,冰雕突然齐声诵唱《往生咒》。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风里,冰雕们开始簌簌崩裂。
十道魂魄从冰晶中升起,像被惊散的萤火。
白战玄色衣袖如夜潮翻涌,十道魂魄便如星子坠入墨色深渊。
“黄泉路上,莫要回头。”白战的声音碎在风里。
魂魄们渐行渐远,唯有最后一缕青烟徘徊不去,勾勒出当年帐中那碗放凉的甜粥。
白战忽然垂首,一滴血泪坠入忘川,霎时冰雕基座浮现出新的铭文:?“三生石上旧精魂,明月前身照归人。”
当晨光刺破冰层,人们发现那些冰雕的残骸里,竟都生出了小小的青芽。
“走吧。”他的声音比北风更轻,“来世...别再遇见我了。”
白战(敖烈)在昆仑虚降下本命龙雷时,整个西海都在战栗。
“今日屠的魔头,是十年前就该斩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