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赵天成站起身,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走到走廊尽头,他才敢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陈卫国的威胁毫不掩饰,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
而此时的审计局,沈浩正带着两个科员核对饮水工程的资金流水。账册堆了满满一桌子,计算器的“哒哒”声此起彼伏。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笔30万的拨款记录上——备注是“材料款”,附件里却只有一张手写收据,没有采购合同和验收单。
“这笔钱怎么回事?”沈浩指着流水,问项目指挥部派来的会计老周,“材料款怎么只有收据,没有合同和验收单?按规定,超过5万的支出就得附完整凭证,你不知道吗?”
老周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躲闪着说:“这……这是临时采购的水泥,当时施工方说工地等着用,怕耽误工期,就先付了款,合同和验收单还没补过来,我正催着呢,想着等补全了再补进台账里。”
沈浩心里起了疑。他跟着跑项目时,水利建筑公司的老板张建军明确说过,所有材料采购都走正规流程,绝不会先付款后补合同——张建军是老生意人,最看重合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他让科员调出这笔钱的转账记录,发现收款账户根本不是水利建筑公司的对公账户,而是一个私人账户,户主叫“王浩”。
“王浩是谁?”沈浩追问,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水利建筑公司的对公账户我有备案,根本不是这个账号。你跟我说实话,这个王浩到底是什么人?这笔钱到底付给谁了?”
老周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我也不知道,是施工方的会计给的账户,说这是他们材料员的私人账户,方便转账,我就没多问……”
沈浩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水利建筑公司是正规企业,所有工程款都走对公账户,不可能用私人账户收款。他让科员把这笔记录单独标出来,自己拿着转账凭证和收据,借口去厕所,快步往县政府跑——他得把这事告诉赵天成,这很可能是陈卫国设的陷阱,故意在账里埋了雷,就等着他们踩进去。
而此时的陈卫国办公室,小孙正弯腰汇报:“陈书记,审计局那边有动静了,沈浩发现了一笔30万的异常材料款,只有收据没有合同,收款账户还是私人的。老周那边已经按您的交代,把责任推给了施工方,没露马脚。”
“很好。”陈卫国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让周建明把这事先在审计局内部传,再让规拨付的问题,把舆论先炒起来。等风声够大了,我们再‘顺理成章’地找李泽岚谈话,让他给全县老百姓一个交代。”
“那沈浩那边……”小孙有点担心,“他跟赵天成走得近,要是他把事情压下来,或者偷偷告诉赵天成怎么办?”
“压不下来。”陈卫国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十足的把握,“周建明是我一手提上来的,他会盯着沈浩,不让他乱来。就算沈浩想通风报信,周建明也会把报告先递到我这里。你现在就去跟周建明说,让他尽快出初步审计意见,重点写这笔异常款项,把‘涉嫌违规’的调子定下来,别给李泽岚和赵天成辩解的机会。”
小孙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陈卫国叫住:“等等,跟周建明说,审计期间别跟李泽岚那边通气,就说这是‘保密审计’,等报告出来了再给他看——免得他提前找关系打招呼,坏了我们的事。”
“明白。”小孙应道,快步离开。
陈卫国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他以为,这30万的“异常款”能让李泽岚和赵天成百口莫辩,却不知道,他精心设下的陷阱,反而把自己的尾巴露了出来——这个叫“王浩”的私人账户,正是周志强生前用来转移交通项目赃款的账户之一,而这笔“材料款”,恰好成了串联起他和周志强贪腐链条的关键证据。
此时的县政府大楼,沈浩已经找到了赵天成,把异常款项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赵天成立刻拿着凭证去找李泽岚,刚进门就急着说:“李县长,陈卫国在账里埋了雷!审计局查出一笔30万的材料款,收款账户是私人的,户主叫王浩——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周建国的证词里提过,是周志强的远房表弟,专门帮周志强转移赃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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