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命,有时候不能光看眼前的路,得多想三步。”
说完,他翻身下马。
动作干净利落,落地时甚至没怎么踉跄。他就那么站在马旁,抬头看着王魁,等着。
王魁愣了一瞬,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那是他作为都指挥使的印信,铜铸的,上面刻着他的官职和名字。
他弯腰,把令牌递给璟言。
“若日后……真到了那一步,”王魁的声音压得很低,“凭此令牌,可到汴梁城南槐树胡同第三家,找一个叫老吴的人。他……或许能帮你递句话。”
璟言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还带着王魁的体温。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王魁深深看了他一眼,猛地一扯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已经远去的官军阵列追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北方的风里。
旷野上,只剩下璟言一个人站着。
风吹起他沾血的棉袍,猎猎作响。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令牌,又抬头望向北边——那里,汴梁城的方向,乌云正在聚集。
一场更大的风暴,恐怕还在后头。
但他现在,至少给身后这几千人,挣来了喘息的时间。
“公子!”
赵铁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担忧。
璟言转过身,看着那些冲过来的乡亲们,看着他们眼里闪烁的泪光和希望,忽然觉得,刚才那五十步,冲得值。
他把令牌塞进怀里,迎着人群走去。
脚步很稳。
像踏在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