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生机。
……
三日后,联军主力终于拔营,如同一条巨大的、色彩斑杂的贪食巨蟒,浩浩荡荡地朝着函谷关的方向蠕动而去。
袁绍身披金甲,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是代表着袁氏荣耀的巨大麾盖。他看着前后绵延数十里的军队,意气风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上权力之巅的辉煌景象。
“报——!”
一名斥候快马加鞭而来,脸上带着喜色。
“启禀盟主!前方二十里,发现董贼一部,约莫五百余人,在一处名为‘虎牢’的隘口前安营扎寨,旗帜不整,军容涣散,似乎是董贼的残兵败将!”
“残兵败将?”袁绍闻言,发出一阵朗笑,“董胖子这是无人可用了吗?派些残兵来送死!”
“盟主,末将愿为先锋,为大军拿下这开门头功!”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东郡太守桥瑁拍马而出,他手持一杆长槊,满脸的急不可耐。
一线天的失利,让所有诸侯都憋着一股劲。谁能拿下第一场胜利,谁就能在战后的利益瓜分中占据主动。桥瑁显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好!”袁绍欣赏桥瑁的积极,当即挥手,“便由桥太守率本部五千精兵,前去破敌!取下敌将首级,本盟主记你首功!”
“谢盟主!”
桥瑁大喜过望,调转马头,高举长槊,大吼一声:“我东郡的儿郎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随我杀!”
五千名精锐士卒发出一阵震天的呐喊,脱离主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朝着“虎牢”隘口的方向席卷而去。
其余诸侯看着桥瑁远去的背影,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艳羡与嫉妒的神色。
“哼,五百残兵,何须五千人?桥公真是杀鸡用牛刀,便宜他了。”有人酸溜溜地说道。
“谁让人家跑得快呢?只盼他能给咱们留口汤喝。”
在他们眼中,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抢功的盛宴。
半个时辰后,桥瑁的先锋部队抵达了“虎牢”隘口。
正如斥候所报,隘口前的平地上,稀稀拉拉地扎着几十顶帐篷,几面“董”字大旗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营寨门口,只有百十名西凉兵靠着栅栏,有的在打盹,有的在赌钱,看上去懒散至极,对正在逼近的大军恍若未闻。
“一群土鸡瓦狗!”桥瑁在马上不屑地啐了一口。
他身旁一位副将却皱起了眉头:“将军,此处地势险要,敌军虽少,但行事诡异,不如先派弓箭手前去试探一番?”
“试探个屁!”桥瑁瞪了副将一眼,马鞭遥指着西凉军的营寨,眼中满是贪婪,“你没看到吗?那营中飘出的可是肉香!这些天杀的董贼,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吃香的喝辣的!儿郎们,随我冲锋!踏平敌营,里面的牛羊酒肉,都是你们的!”
“杀!”
被酒肉一激,五千士卒的士气瞬间被点燃。前排的重甲步兵举起盾牌,手持长刀,迈开沉重的步伐开始推进。两翼的轻骑兵则呼啸而出,准备从侧面包抄,断敌后路。
大地开始震颤,五千人的冲锋,卷起了漫天烟尘。
隘口前,那百十名西-凉兵终于有了反应。他们不慌不忙地掐灭了手里的赌具,站直了身子。一个看上去像头目的军官,甚至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来了来了,开饭了。”他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他身后的士兵们发出了一阵低笑,然后熟练地从身旁拿起一根根黑色的“铁棍”,靠在栅栏的射击孔上。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半分紧张。
桥瑁的副将看着这一幕,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太镇定了,镇定得不正常。
此时,桥瑁的骑兵已经冲到了三百步之内。这个距离,寻常弓箭已是强弩之末。骑兵们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敌人被马蹄踏成肉泥的景象。
桥瑁更是高举长槊,准备亲自取下敌将的首级。
就在这时,那名西凉军官懒洋-洋-地举起了手,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没有战鼓,没有号角。
一阵前所未有的、密集的、爆豆般的炸响,骤然撕裂了战场!
“嗒嗒嗒嗒嗒嗒——!”
上百根“黑棍子”的枪口,同时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