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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曹操猛地回头,呵斥道,“仙种若是那么好寻,天下岂非处处是神农?此物,必是董卓的独门之秘,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岂会轻易示人?”
他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心中烦躁不堪。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棋手,正全神贯注地与对面的敌人博弈,却忽然发现,旁边一桌那个原以为是乡下土财主的胖子,根本没在下棋,而是直接动手,把整个棋盘连同桌子,都掀了。
“主公,身体要紧。”郭嘉又不知从哪儿凑了过来,递上酒葫芦,嬉皮笑脸地说,“袁本初在为董卓之事忧心,主公何必也学他?依嘉看来,此事,于我等,反倒是天大的好事。”
“哦?”曹操接过酒葫芦,却没有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袁绍与公孙瓒,皆是当世枭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两败俱伤。”郭嘉掰着手指,慢悠悠地分析道,“他们打得越热闹,河北就越是糜烂,我等在兖州,就越是安稳。主公正好可以趁此良机,积蓄力量。”
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主公可广招贤才,安抚流民,整顿兵马,做出要与袁绍南北夹击公孙瓒之势。袁绍为求我等相助,必然会送来钱粮官职,我等只需虚与委蛇,坐收渔利便可。待他们斗得精疲力尽,主公再挥师北上,整个河北,便唾手可得!”
“至于董卓……”郭嘉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他现在是天下公敌,有袁本初这个盟主在前面顶着,我们急什么?让他先替我们,挡住西边那头最凶恶的猛虎。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郭嘉的一番话,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曹操心头的些许阴霾。
是啊,自己着什么急?
董卓是强,是深不可测。可现在,挡在他面前的,是袁绍,是公孙瓒,是整个关东联盟。
自己要做的,不是去和那头怪物硬碰硬,而是在这些巨兽搏杀的间隙,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爪牙磨得更利,身躯变得更强壮。
“奉孝之言,深得我心。”曹操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彩,他将酒葫芦丢还给郭嘉,豪气顿生,“传我将令!命曹仁、于禁,加强东郡防务,做出北上之势。同时,在兖州全境,张榜招贤!不论出身,不问过往,凡有才之士,我曹孟德,扫榻以待!”
“另外,命人去一趟徐州,拜会陶谦。就说,我愿与他结为盟好,共抗袁术。姿态要做足,礼物要送够。”
一道道命令,从曹操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帐内的气氛,一扫之前的压抑,重新变得昂扬起来。
荀彧、程昱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欣慰之色,这才是他们所熟知的那个,杀伐果决,又深谋远虑的主公。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背着令旗的斥候,甚至来不及滚鞍下马,便在帐外嘶声高喊:“主公!长安急报!十万火急!”
曹操眉头一挑,心中莫名地一紧。
又是长安?那个地方,现在每一次传来消息,都让他心惊肉跳。
片刻之后,一封用火漆密封的竹筒,被呈到了曹操的案前。
他亲自用小刀挑开火漆,抽出里面的布帛。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小块布帛上。
曹操的目光,顺着上面的字迹,缓缓下移。他的表情,也随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从凝重,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种近乎见鬼般的惊骇。
他手中的布帛,无声地飘落。
“主公?”夏侯惇关切地问。
曹操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嘴唇翕动,仿佛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郭嘉心中好奇,俯身捡起那块布帛,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醉意和玩世不恭,便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凝重到极点的苍白。
荀彧和程昱也凑了过去。
只见那布帛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因为书写者的激动而显得有些潦草,却依旧清晰可辨:
“董贼体貌大变,旬月之内,肥硕尽去,身形魁梧,判若两人。府中盛传,其得仙丹,已返老还童……”
“返……老……还……童……”
曹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