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极致浪漫的求婚之后,整个顾家,乃至整个海市的上流圈子,都开始为即将到来的世纪婚礼而转动。
顾瑾年兑现了他的承诺,要将最好的一切都给苏挽月。
婚礼的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从法国空运的蕾丝,到意大利工匠手工缝制的婚纱,从包下整座私人岛屿到邀请世界顶尖的乐团……极尽奢华与用心。
苏挽月穿着那件价值连城、曳地数米的圣洁婚纱,站在巨大的试衣镜前。镜中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妆容精致,眉眼间是沉淀下来的安宁与幸福。
顾瑾年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看着镜中的璧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爱意。
“真美。”他低声赞叹,手臂收紧,“我的新娘。”
苏挽月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内心被巨大的幸福感充盈。然而,在这极致的幸福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影,偶尔会悄然浮现。
试婚纱时,当设计师需要为她调整背后的系带,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她背部某些早已淡化、却依旧存在的陈旧疤痕时,她会几不可查地僵硬一瞬。
那些是早年在她所谓的“家”做重活时留下的,也有些是……在河口村不小心磕碰的。纵使如今用最好的药膏,痕迹已很浅,但触感仍在。
挑选婚礼音乐时,听到某些过于欢快、类似于当年河口村办“喜事”时会放的粗俗调子,她会微微蹙眉,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顾瑾年总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瞬间的情绪低落。
甚至,在婚礼预演上,当司仪按照流程,需要父亲(由顾瀚辰代替)将她的手交到顾瑾年手中时,那一瞬间的仪式感,竟让她莫名想起了被王强从“娘家”接走的那天,也是类似的“交接”,只是那时是赤裸裸的买卖与绝望。她的手,在顾瀚辰慈爱地递出时,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这些细微的反应,如同平静湖面下偶尔窜起的气泡,提醒着他们,那段黑暗的岁月,并未真正远去,它只是被小心翼翼地埋藏在了心灵最深处,化作了构成如今这个“苏挽月”的一部分骨血。
顾瑾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没有点破,只是用更细致入微的体贴去化解。他提前与设计师沟通,确保婚纱的穿着体验绝对舒适,避免触碰敏感部位;他亲自参与音乐筛选,剔除了所有可能引起不适的旋律;
在预演时,他提前一步上前,主动、坚定地握住了苏挽月的手,用自己的掌心温暖她微凉的指尖,无声地告诉她——这一次,是我自己走向你,抓住你,再也不会放开。
婚礼当天,盛大如童话。
阳光、沙滩、海浪、鲜花,以及所有宾客祝福的目光。苏挽月挽着顾瀚辰的手臂,走在铺满花瓣的甬道上,一步步走向那个在尽头等待她的、她生命中的光。
顾瑾年看着她,看着他美丽的新娘,眼眶微微发热。他想起破庙里的仓皇,想起山林间的恐惧,想起她将玉佛和金镯子塞给他时的决绝……所有画面,最终都汇聚成眼前这圣洁无匹的景象。
当司仪问道:“顾瑾年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挽月小姐为妻,无论顺境逆境,富裕贫穷,健康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永远?”
顾瑾年凝视着苏挽月的眼睛,声音清晰而有力,穿透了海风与音乐,带着一种历经千帆的笃定:
“我愿意。”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人才完全懂得其中分量的话,“从黑暗到光明,从过去到未来,我只愿意与她同行。”
苏挽月的泪水在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滑落,是幸福的,也是释然的。
交换戒指,亲吻新娘。在所有人的欢呼和祝福声中,顾瑾年低头,深深地吻住他的新娘。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盐分的海风和甜美的花香,仿佛要吻去她所有的不安,烙印下永恒的承诺。
晚宴、舞会、烟花……一切如梦似幻。
夜深人静,宾客散去。新婚的两人回到了早已精心布置好的婚房。苏挽月卸去繁重的头饰和妆容,穿着舒适的丝质睡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寂静的海面。
顾瑾年从身后抱住她,轻声问:“累不累?”
苏挽月摇摇头,靠在他怀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瑾年,我今天……真的很幸福。只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像做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