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强烈的自我厌恶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李媚儿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她手里拿着几本书,笑容温婉:“宋毅哥,我给你送几本书过来,是讲农业机械的,我觉得你可能用得上。”
她看到了宋毅脸上未干的水渍和他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又联想到宋小雨刚才可能说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笑容不变。
宋毅看到她,那种自我谴责的感觉更重了。他接过书,语气有些生硬:“谢谢,麻烦你了。”
李媚儿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一片冰凉。她强撑着又说了几句话,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走出宋家院子,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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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月……都是因为你!
而此刻的宋毅,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李媚儿送来的书,脑海里却交替浮现着苏挽月低头给他上药时颤动的睫毛,和妹妹那句“就得配你这样的”。
他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一边是理智和道德感告诉他,应该和李媚儿发展,那才是正道。
另一边,那个“娇气”却异常鲜活的身影,如同在他心湖里投下的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忽视。
他甚至开始鬼使神差地想:如果……如果他主动一点,那个娇气的女孩,会不会真的……对他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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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媚儿在知青点散播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里飞了一圈。关于苏挽月“即将有城里工作”的传闻,让一些原本观望的人心思活络起来,也让一些本就嫉妒她的人更加酸溜溜。
苏挽月对此置若罔闻,依旧按自己的步调生活。
她去卫生院帮爷爷整理药材,跟着奶奶学做简单的针线,偶尔被母亲王雅兰安排着参加些轻松的集体劳动。
她不再像第一次割麦那样强撑,而是坦然接受自己“不擅长”的事实,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总是做得认真细致,让人挑不出错。
这种不卑不亢、又带着点疏离的态度,反而让一些原本说闲话的人渐渐闭上了嘴。
毕竟,苏老爷子在村里德高望重,王雅兰为人爽利公正,苏挽月本人又没真的碍着谁,除了过分漂亮和那点“历史遗留问题”,实在没什么可指摘的。
但这平静,很快被一件事打破。
村里小学唯一的老师生病了,孩子们放了羊。大队部临时决定,找几个有文化的年轻人轮流去给孩子们代几天课,维持秩序。名单里,有李媚儿,也有苏挽月。
第一天轮到苏挽月。她走进那间简陋的教室,看着下面几十双好奇、懵懂又带着点野性的眼睛,心里没什么波澜。
她没像一般老师那样板着脸立威,只是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几个简单的字,然后转过身,用她那把清凌凌的好嗓子,开始讲故事。
不是课本上的故事,而是一个关于山里草药的小传说,穿插着实用的辨认方法和简单的药理。她声音不高,却像有魔力,将孩子们的注意力牢牢抓住。她甚至随手画了几种植物的简笔画,栩栩如生。
躲在教室窗外偷看的宋小雨,激动地小脸通红,恨不得冲进去告诉所有人:看!这就是我挽月姐!
同样来代课的李媚儿,站在另一个教室门口,听着隔壁传来的、孩子们偶尔爆发出的惊奇呼声和苏挽月娓娓道来的声音,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
她代课,无非是带着孩子们读读语录,念念课文,枯燥又刻板。凭什么苏挽月就能这样?
下课后,孩子们一窝蜂地围住苏挽月,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甚至有个调皮的小子把自己抓来的蝈蝈塞到她手里,想吓唬她。
苏挽月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捏住那只翠绿的蝈蝈,对着阳光看了看,笑着对那孩子说:“它的翅膀真漂亮,不过它可能想妈妈了,我们把它放回草丛好不好?”
那孩子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恰好被来学校找妹妹的宋毅看在眼里。
他看着她被孩子们簇拥着,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而包容的笑意。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连那身灰扑扑的衣服都仿佛有了光彩。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