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独放(九)(256)(2 / 3)

起的理由。‘静园小筑’不是乌托邦,”她的目光扫过阳台,扫过那些静静伫立的多肉,扫过书桌,最后落回杨帆脸上,“它是我一点一滴、一土一木,为自己垒起来的堡垒。这里有我的画,我的花,我的学生,我的邻居。这里有我熟悉的医生,有社区挂钩的应急服务,有郑主任他们提供的支持。它或许不完美,但它是我能掌控、能呼吸的地方。”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力量,也似乎在斟酌词句:“小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活法。妈也一样。我的活法,就是守着我的根,活出我自己想要的样子。哪怕这样子在你看来,是‘老糊涂’,是‘犟’。”她嘴角扯起一个极淡、极苦涩的弧度,“我不需要你们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照顾’、被‘安置’的负担。我需要的是,”她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尊重。尊重我的选择,尊重我的堡垒,尊重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按自己意愿生活的权利。”

“尊重”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杨帆心中轰然炸响。他猛地抬起头,对上母亲那双沉静却蕴含着巨大力量的眼睛。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所谓的“孝心”,包裹着多么深的自以为是和对他母亲独立人格的漠视。他以为的“安排”,对母亲而言,是彻头彻尾的剥夺。

巨大的羞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喉咙哽咽,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的、带着无尽悔意的低语:“妈……对不起……我……我错了。”

这句迟来的道歉,没有换来预想中的宽慰或释然。陈静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个事实。她脸上的疲惫更深了,昨夜那场风暴似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

“我累了,”她轻声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逐客意味,“想歇会儿。”她支撑着站起身,不再看杨帆和小雅,缓缓走向卧室,背影瘦削而挺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沉重。

杨帆和小雅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小敏端着热茶出来。客厅里只剩下水流声和窗外偶尔的鸟鸣。杨帆的目光,无法控制地再次落在那盆刚刚被重新栽下的玉树母株上。它歪斜地立在素净的陶盆里,断枝的伤口狰狞,沾着泥污的叶片蔫蔫地垂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和狼狈。昨夜母亲捧着它、如同捧着自己破碎人生的画面,再次狠狠刺痛了他。

接下来的两天,气氛是压抑而微妙的。杨帆和小雅没有再提“搬家”的事,他们住在附近的酒店,但每天都会过来。杨帆变得沉默寡言,他笨拙地试图帮忙打扫卫生,动作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拘谨,仿佛生怕再碰碎什么。他不再试图对母亲的生活指手画脚,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给阳台的花浇水,看着她慢吞吞地挪动脚步去厨房,看着她坐在书桌前,对着画纸长久地出神。那幅《失衡》就放在桌角,倾倒的花盆,挣扎的兰草,无声地诉说着主人内心的惊悸。

陈静茹对儿子的存在,保持着一种礼貌而疏离的平静。她不拒绝他们带来的水果和补品,偶尔也会回答小雅几句家常,但那份曾经在母子间流淌的、无需言语的温情,仿佛被昨夜的暴雨彻底冲走了,只剩下一条冰冷的裂痕。

第三天下午,陈静茹午睡醒来,走到客厅。杨帆和小雅已经来了,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看起来颇为专业的工具箱。杨帆正拿着一个小巧的仪器,对着阳台的防护栏和窗户仔细地检测着什么,神情专注。

“妈,您醒了。”小雅连忙站起身。

陈静茹的目光落在杨帆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杨帆放下仪器,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认真,声音有些干涩:“妈,我看您这阳台的防护栏,有几处螺丝有点松了。还有这窗户的密封条,也老化了,雨天可能会渗水。”他指了指工具箱里崭新的螺丝、密封条和一些其他配件,“我……我帮您加固一下,换一下密封条。这样……安全点。”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还有……您卧室的床头灯开关有点高,我给您换个位置低点的、带夜光的。晚上……方便。”

陈静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杨帆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弯腰拿起工具,走向阳台,开始沉默而专注地拧紧那些松动的螺丝。他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有些笨拙,但那份专注和认真,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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