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柜子顶住了门。小雅抱着被惊吓到哭闹不止的小轮,躲在最里面的角落,眼神惊惶无助。王浩则把自己关在里屋,再也没出来过,送进去的饭几乎原封不动。
就在王建国感觉这个家快要被彻底压垮时,陈锋再次带来了消息,这次,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温度。
“老王,平台的决定下来了!”陈锋的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和紧迫感,“第一,王浩这次意外受伤,虽然当时他并非在职状态接单,但考虑到事件的特殊性和社会影响,平台决定特事特办,参照最高等级的骑手意外伤害保险标准,一次性给予人道主义补偿金!钱很快会打到王浩账户!”
王建国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钱!虽然无法弥补一切,但这是救命钱!保温箱的欠费、小轮的奶粉药费、房租…至少能解燃眉之急!
“第二,”陈锋继续说道,语气更加郑重,“平台看到了王浩…和他的家庭面临的巨大困境。也看到了他之前作为骑手的优秀表现。高层想尝试一个帮扶项目,希望王浩能参与进来。”
“帮扶?浩子他…他这样子…”王建国心又揪紧了。
“不是让他去跑单!”陈锋解释道,“平台打算在App里新开一个‘无障碍路线优化’的测试功能模块。需要招募一批有实际出行困难的用户做体验官和路线反馈员,特别是像王浩这样,熟悉城市道路又有送餐经验的人!在家工作就行,用手机测试导航路线,反馈无障碍设施情况,提出改进建议!有基本工资,还有按有效反馈量计算的绩效!”
王建国愣住了。在家工作?用手机?反馈路线?这…这对现在的浩子来说,似乎是唯一可能的、还能发挥他价值的方式!他激动得声音都在抖:“真…真的?浩子他能干这个?”
“当然!平台看中的就是他这份经验和现在的特殊视角!”陈锋肯定地说,“老王,这可能是条新路!你赶紧跟浩子说说!他现在需要抓住点什么!”
王建国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里屋。王浩依旧蜷缩在轮椅上,对着窗外发呆,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浩子!浩子你听爸说!”王建国半跪在儿子面前,抓住他冰冷的手,急切地把陈锋的话复述了一遍,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在家就能干!用手机!你不是最熟悉那些小路吗?你不是总抱怨有些地方坡太陡、台阶太多吗?现在,平台让你去帮他们改!帮像你一样的人,以后走得更顺当!浩子!这是机会!是条活路啊!”
王浩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他缓缓转过头,看着父亲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看着他额角渗血的纱布,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名为“希望”的微弱火苗。
“我…我还能…有用?”王浩的声音嘶哑,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希冀。他残废的腿,他破碎的尊严,他送外卖的经验…这些曾经带给他无尽痛苦的东西,竟然还能组合起来,成为新的价值?
“有用!太有用了!”王建国用力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浩子,试试!咱试试!行不行?”
王浩沉默了许久,久到王建国以为那点微弱的火苗又要熄灭了。终于,他极其缓慢地、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那动作轻微得如同蝴蝶振翅,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接下来的日子,出租屋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风暴中心的喧嚣被隔绝在门外(陈锋帮忙处理了大部分媒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的忙碌。
平台的技术人员通过视频通话,远程指导王浩安装测试软件、熟悉操作流程。一部崭新的、配置更高的测试手机也寄了过来。王浩开始笨拙地用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起初很慢,很生疏,眼神也带着惯性的麻木和怀疑。但当他第一次在虚拟地图上,标记出自己曾经摔倒的那个、因为盲道设计不合理而存在的危险坡道时,指尖停顿了一下。
王建国紧张地在一旁看着,大气不敢出。
王浩盯着那个被标记出来的小红点,沉默了十几秒。然后,他拿起手机,点开语音输入,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久违的、试图表达什么的努力:“编号…xc-0078路段…盲道…在坡顶中断…轮椅易后滑…建议…建议延长盲道…并增加防滑纹…”
生涩,简短,但清晰。
当他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