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脸颊上,常会飞起两抹淡淡的、如同晚霞染上白玉般的红晕,尤其是在简宇不经意间靠近,或是说出一句特别契合她心意的知心话语时。那红晕蔓延至耳根,为她清丽脱俗的容颜添上了几分娇艳生动的情致。
他们开始心照不宣地留意彼此的喜好。简宇记得蔡琰偏爱清淡的庐山云雾,且水温需得恰到好处,便会吩咐下去,每次他来,奉上的必是此茶,水温总是刚好。有时他带来一些地方特产或新奇果品,也总是挑那爽口清甜的,说“此物性凉,夏日食之可解暑气,昭姬或可一试”。
蔡琰则细心得多。她注意到简宇在连续处理冗杂军务后,眉宇间会带着一丝难以化去的疲惫,即使他极力掩饰。于是,在某次简宇到来前,她会提前用莲子、百合、茯神等物细心熬煮一盏安神汤,待他到时,并不刻意提及,只在他与父亲、或是单独与她谈话间隙,看似随意地让侍女端上,轻声道:“天气燥热,饮些汤水润泽些。”
简宇初时只道是寻常饮品,饮下后方觉心神宁静,疲惫稍减,几次之后,便明了其中关窍。他抬头看她,她却只低头拨弄着琴弦或翻阅书页,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但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更显红润的耳垂,却将她的心思表露无遗。简宇心中暖流涌动,并不点破,只将那盏看似平常的汤水饮得一滴不剩,眼中笑意更深。
这一切,都被洞察世情的蔡邕看在眼里。老先生历经沧桑,如何看不出这年轻男女之间暗生的情愫?他对此乐见其成。相较于将自己的爱女再一次卷入那些世家之间错综复杂的政治联姻,又或是让她因那莫须有的“克夫”之名而孤独终老,简宇无疑是他梦寐难求的佳婿。
他欣赏简宇的雄才大略,更感念他对女儿发自内心的尊重与爱护。这份尊重,不是流于表面的礼数,而是真正看到了蔡琰作为独立个体的才华与价值。于是,蔡邕开始有意无意地成全。
有时简宇来访,他借故要去前厅会客或小憩片刻,将水阁留给年轻人;在与蔡琰的谈话中,也时常流露出对简宇人品、能力的极高赞誉:“简将军乃世之英雄,更难得胸怀丘壑,体恤下情,有古仁人之风。乱世得遇明主,是百姓之福,亦是我等之幸。” 这番话,既是真心话,也是说给女儿听,等于默许甚至鼓励了这段感情的发展。
夏去秋来,天高云淡。简宇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他并非鲁莽之人,对蔡琰,他怀有最深切的敬重,决意要以最庄重的方式,许她一个未来。
这一日,秋阳明媚,简宇郑重递上拜帖,言明有要事与蔡公相商。蔡邕心下了然,于书房静候。
书房内,檀香袅袅。简宇今日身着极为正式的玄色深衣,腰束锦带,神情肃穆。他屏退了左右,书房中只剩他与蔡邕二人。他并未立即开口,而是整了整衣冠,对着端坐于主位的蔡邕,推金山,倒玉柱,行了一个极为庄重的大礼。
蔡邕连忙起身虚扶:“将军何以行此大礼?折煞老朽了。”
简宇并未起身,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千钧之重:“蔡公在上,晚辈简宇,今日冒昧恳请,实有一事关此生之重托,望公成全。”
“将军但说无妨。”蔡邕明白了简宇的来意,问道。
简宇深吸一口气,言辞恳切,毫不掩饰:“宇,自初见昭姬姑娘于危难之际,仰慕其气度才华;后相处日深,更感佩其冰雪聪慧、坚韧品性。姑娘之才,可比班昭谢道韫;姑娘之德,堪为世之楷模。宇虽一介武夫,然倾慕之心,天地可鉴。近日来,每每相见,欢欣不能自已,深知此生若能得昭姬为伴侣,乃宇毕生之幸。”
他停顿片刻,目光更加深邃,承诺的话语重若千钧:“宇今日并非以豫州牧之身份,而是以男子简宇之本心,郑重向蔡公请求,允我将昭姬姑娘娶为正妻。宇在此立誓,此生必倾尽全力,爱护昭姬,尊重其志,珍视其才。必不让她再受颠沛流离之苦,必以真心换真心,让她安稳喜乐,白首不相离。蔡公乃昭姬唯一至亲,故宇必先求得公之允准,万望蔡公……成全晚辈一片赤诚!” 说罢,再次深深一揖。
蔡邕听着这番肺腑之言,看着眼前这位权倾一方却对自己执子侄礼、言辞恳切的年轻人,心中感慨万千,老怀大慰。他眼中泛起泪光,上前双手扶起简宇。“将军请起!将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