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练地取出银针、烈酒、药膏,亲自为他拆开旧疤粘连的皮肉,清创,上药,重新缝合。
就在她用镊子清理腐肉时,指尖忽然触到一个极细微的硬物。
她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探入皮下组织,夹出了一小段早已碳化、几乎与坏死组织融为一体的黑色细线——那是一截被遗忘了十八年的,麻绳的绳头!
是当年她用来缝合子宫的麻绳,有一小段,竟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沈知微用丝帕将这截小小的绳头包好,放入随身听诊器的夹层,贴身收藏。
她凝视着萧砚在药物作用下渐渐安睡的脸,低声自语,像是在对他,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皇子……但你这条命,是我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它夺走。”
窗外月光如霜。小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递上一张字条。
字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娟秀却急促的字迹:“山阳郑稳婆尚在人间,现病卧于城南观音庵。”
沈知微握紧了胸口藏着那截麻绳的听诊器,猛地抬眼,望向京城以南那片沉沉的夜空。
风暴中心的京城已是死局。
可真相的根,那唯一的活证,还在民间,在风雨飘摇中,等着她去亲手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