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再好些,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总闷在屋里也不好。”萧彻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柔声道。
“好。”沈清弦目送他离开,直到那玄色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她才缓缓收回目光,手不自觉地再次抚上小腹。
楚轻鸿方才的询问,几乎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真的……有了他们的孩子。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
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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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沈清弦谨遵医嘱,安心静养。汤药和药膳从未间断,她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红润起来,身上也渐渐有了力气,甚至可以在锦书和添香的搀扶下,在殿内慢慢走上几步。
“帝后情深”的佳话依旧在宫内宫外发酵。沈清弦能明显感觉到,宫中众人对待长春宫的态度,愈发恭敬,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谄媚。连往日里那些仗着资历、对她这位“新宠”未必全然服气的老嬷嬷、老太监,如今见了她也是满脸堆笑,行礼一丝不苟。
这便是权势与恩宠带来的最直接的变化。
这日天气晴好,微风和煦。沈清弦觉得精神不错,便让锦书和添香扶着她,到长春宫的小花园里坐坐。
园子里海棠开得正好,粉白的花朵簇拥在枝头,热闹却不喧哗。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驱散了连日来卧病的阴霾。
她正闭目养神,享受着难得的惬意,忽听得园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清脆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
“贵妃娘娘可在?臣妇求见!”
沈清弦睁开眼,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园门口,一位身着藕荷色宫装、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正被守门的太监拦着,她面容秀丽,眉宇间带着一股寻常闺阁女子没有的爽利之气,此刻正满脸急切地向内张望。
是赵王妃,周静婉。那个在御花园风波中,曾出手帮她作证,后来与她结成松散同盟的宗室妇。
“是赵王妃娘娘。”锦书低声道,“娘娘您昏迷这些日子,赵王妃曾递过几次帖子探问,只是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都被挡了回去。”
沈清弦心中一动,点了点头:“请王妃进来吧。”
太监放行,赵王妃周静婉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亭子前,她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臣妇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王妃不必多礼,快请起。”沈清弦虚扶了一下,示意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本宫病中,倒劳王妃挂心了。”
周静婉站起身,却并未立刻坐下,而是上前两步,仔细端详着沈清弦的脸色,见她虽然清减了些,但精神尚可,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拍着胸口道:“阿弥陀佛,娘娘您可算是好了!您不知道,前些日子听说您……可把臣妇吓坏了!又听说陛下为了您……哎,真是感天动地!”
她性子直爽,说话如同倒豆子一般,带着真情实感的关切。
沈清弦微微一笑:“有劳王妃记挂,本宫已无大碍了。坐吧。”
周静婉这才坐下,依旧忍不住感慨:“如今外面都传遍了,说陛下与娘娘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呢!我们王爷回府后,还拿这事儿打趣,说陛下这般,可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压力大得很呐!”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沈清弦也被她逗笑了,这赵王妃倒是个性情中人。她能感觉到,周静婉此刻的亲近与热情,比之从前更多了几分真诚,或许是因为萧彻毫不掩饰的维护,让她这个“盟友”的价值和地位都水涨船高。
“王妃今日进宫,可是有事?”沈清弦问道。她可不认为周静婉仅仅是来探病和恭维的。
周静婉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她看了看侍立在旁的锦书和添香。
沈清弦会意,对锦书二人道:“你们先去远处守着。”
“是。”
待亭中只剩她们二人,周静婉才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娘娘,臣妇今日冒昧求见,确实有事相告。您可知,如今朝堂上,因为北境战事和……和林家倒台后空出的那些位置,已是暗流汹涌?”
沈清弦眸光微闪,点了点头:“略有耳闻。”萧彻虽不与她细说,但她从他只言片语和高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