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却灼灼,紧紧锁住她的眼眸。
沈清弦脸一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臣妾是担心!陛下万金之躯,为了臣妾涉险,若真有闪失,臣妾万死难辞其咎。如今传得天下皆知,只怕……于陛下声威有损。”还有那句“妖妃祸国”的旧账,她可没忘。
萧彻闻言,却是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朕救自己的女人,何损声威?若连身边之人都护不住,这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捏了捏她的手指,语气转为低沉而坚定,“清弦,朕不怕天下人知道朕在意你。朕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沈清弦,是朕心之所系,是朕逆鳞所在。谁敢动你,便是与朕为敌,与整个大雍为敌!”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与维护。
沈清弦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投入滚水的蜜糖,瞬间融化开来。所有的担忧和隐忍,在他这般直白而强悍的宣告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是啊,有他在,她怕什么?
她弯起唇角,眼中漾开真实的笑意,如同春水泛波:“那臣妾……只好努力当好这块‘逆鳞’,不让陛下失望了。”
“你只需好好养着,快点好起来,就是对朕最大的回报。”萧彻看着她终于展露的笑颜,心中亦是满足。他喜欢看她这样灵动狡黠的模样,而不是虚弱苍白地躺在那里。
这时,高德胜在门外禀报:“陛下,娘娘,楚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宣。”萧彻道。
楚轻鸿提着药箱进来,依旧是那般清风朗月般的模样。他恭敬地行礼后,便上前为沈清弦诊脉。
萧彻坐在一旁,目光看似随意,实则密切关注着楚轻鸿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楚轻鸿的手指搭在沈清弦的腕间,凝神细诊。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收回手,躬身道:“陛下,娘娘脉象较前日更为和缓有力,体内余毒已清,只是气血依旧亏虚,需要好生温补,切忌劳心劳力。”
萧彻点了点头:“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太医院支取,务必用最好的。”
“微臣遵旨。”楚轻鸿应下,顿了顿,又道,“娘娘如今可适当进些温补的汤品,如当归生姜羊肉汤、黄芪枸杞炖乳鸽等,对恢复气血大有裨益。只是……”他看向沈清弦,语气温和却带着医者的严谨,“娘娘近日是否时常感到倦怠嗜睡,或是……食欲有所改变,比如偏好酸食?”
沈清弦心中猛地一跳!
来了!他果然察觉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故意露出几分思索的神情,然后才微微蹙眉道:“倦怠是有的,毕竟伤了元气。至于食欲……似乎没什么特别偏好,只是依旧没什么胃口。”她不能立刻承认,这宫里耳目众多,在确定之前,消息绝不能走漏。
萧彻却立刻紧张起来:“可是哪里还不舒服?楚轻鸿,你仔细说说,嗜睡和偏好酸食是何缘故?”他显然并未立刻联想到那一层。
楚轻鸿神色不变,从容答道:“回陛下,大病初愈之人,气血两亏,精神不济故而嗜睡,乃是常理。至于食欲,因人而异,微臣只是循例问询,以便更好地调整药膳方子。”
萧彻这才放下心来,又叮嘱沈清弦:“既然楚太医说了,那便好好用膳,想吃什么就让御膳房做。”
“臣妾知道了。”沈清弦乖巧应下,却在萧彻看不到的角度,与楚轻鸿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楚轻鸿微微颔首,示意他明白了。
诊脉完毕,楚轻鸿开了新的温补方子,便行礼退下了。
萧彻陪着沈清弦用了些清淡的午膳,看着她喝下药,又亲自监督她躺下休息,这才起身准备回御书房处理政务。
“陛下,”沈清弦在他转身时,轻声唤住他,“边关……情况如何了?”她记得他昨日提及狄戎叩关之事。
萧彻脚步一顿,回过身,走到榻边,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语气轻松地道:“些许跳梁小丑,翻不起大浪。沈重已经去了北境,朕也调派了援军。你安心养病,这些事不必操心。”
他越是说得轻描淡写,沈清弦越是知道情况恐怕不容乐观。但她深知此刻自己帮不上忙,反而不能让他分心,便点了点头,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