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开始了。
操场上,哀鸿遍野。
五公里越野,一半的新兵没跑到一半就瘫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
老兵们咬着牙,拖着、拽着、甚至用枪托顶着,把这些新兵蛋子往前赶。
“跑!给老子跑起来!想死在鬼子刺刀下,还是想死在训练场上,自己选!”
摩托车训练场,更是大型灾难现场。
轰鸣的引擎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咒骂和撞车声。
新兵们把挎斗摩托开得像没头苍蝇,不是撞上树,就是一头翻进沟里。
一个新兵紧张过度,把油门当刹车,连人带车一头扎进了旁边的粪坑,溅起一片金黄色的浪花。
李云龙在旁边看得眼皮直跳,他刚想骂一句“瞎搞”,却看到沈征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
“老李,觉得乱?”沈征问。
“何止是乱!简直是胡闹!”李云龙没好气地说,“把好好的兵,当猴耍!这挎斗摩托,能比老子的两条腿跑得快?”
沈征没反驳,只是指了指远处。
“你看那边。”
李云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魏和尚正带着“狼牙”小队的十几号人,也在进行摩托训练。
但和新兵们的鸡飞狗跳截然不同。
十几辆挎斗摩托,如同一群灵活的黑色猎豹。
他们以极高的速度,在崎岖的山路上穿行,时而排成一字长蛇,时而瞬间散开,形成一个扇形的攻击面。
摩托车上的机枪手,在高速颠簸中,每一次短点射,都精准地撕碎了百米外的靶子!
他们甚至表演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两辆摩托车交叉掩护,其中一辆的战士在行进中,竟然猿猴般从车上跃到了另一辆车上!
李云龙的嘴巴,一点点张大。
他看到了什么?
这不是摩托车。
这是长了腿的移动碉堡!是能飞檐走壁的铁骑兵!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的一团人人都有这本事,那小鬼子的阵地,还不跟纸糊的一样,想从哪儿撕开就从哪儿撕开?
“怎么样?”沈征的声音悠悠传来,“还觉得是胡闹吗?”
李云龙的老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他嘴硬道:“花架子!看着热闹,不一定好使!”
说完,他转身就走。
只是,第二天,有人看到,李大团长趁着夜色,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摩托车训练场,笨拙地学着发动那台钢铁怪兽,结果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与此同时,根据地的兵工厂,已经变成了一个不眠的火山。
“图纸!图纸上说,这个轴承的公差必须在零点零一毫米!你这都快差出半毫米了!想让咱们的炮管子在旅长面前炸膛吗?!”
瘸子李拖着一条伤腿,对着一个年轻工人吼得唾沫横飞。
整个车间,充斥着刺鼻的铁锈味和震耳欲聋的敲打声。
沈征给的“小型反射炉”已经建起,炉火熊熊,第一次冶炼出了能勉强达到要求的炮管钢材。
汉斯张,那个被俘虏的德国工程师,此刻正和一群技术员围着一台巨大的车床,双眼布满血丝,神情却无比亢奋。
“压力!对,就是这个压力值!我们可以用液压代替部分锻打!上帝啊,沈的这个想法太天才了!”
门口,一个后勤干事冲了进来,声音都变了调。
“李厂长!旅长……旅长又下手令了!”
“他又要什么?!”瘸子李头也不抬地问。
“他要……要我们在半个月内,再生产一百门迫击炮,五万发炮弹,并且……并且完成五十辆卡车的武装改造……”
“噗——”
瘸子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晕过去。
“他……他当老子是神仙吗?!老子是打铁的,不是变戏法的!”
然而,骂归骂,他一把抢过手令,看着上面沈征用铅笔画出的、一种全新的车载速射迫击炮的草图,眼睛又一次亮了。
“他娘的……这个疯子……”
一周后。
操场上,一支新兵班,正在进行“三三制”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