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利剑”旅的操场,更像一个巨大的露天混乱工坊。
五千人,黑压压一片。
但这根本不是一支军队,这是五千个刚刚放下锄头、眼神迷茫的农民。
“向左——转!”
一个老兵排长声嘶力竭地嘶吼。
下面的队列却像被狂风吹过的麦浪,稀里哗啦,转什么的都有,好几个还一头撞在了一起。
“你他娘的耳朵里塞驴毛了?!”
排长气得跳脚,挨个用脚踹屁股。
另一边,新兵们在练习持枪。
一个个面黄肌瘦,被一支老掉牙的汉阳造坠得东倒西歪。
一个新兵没站稳,手里的枪“哐当”一声砸在脚上,疼得他抱着脚原地乱跳,引来周围一片哄笑。
不远处,李云龙抱着手臂,靠在一棵大树下,嘴里叼着根草根,脸黑得像锅底。
“他娘的,这叫兵?”
“这他娘的是一群羊!一群没头苍蝇!”
他对着身边的魏和尚啐了一口。
“就这群货色,拉到战场上,不够小鬼子一个冲锋塞牙缝的!”
魏和尚憨厚地挠挠头:“团长,旅长说了,人是铁,得靠火来炼。”
“炼?照他这个炼法,没炼成钢先炼成渣了!”李云龙烦躁地把草根吐掉,“老子当年带出来的兵,个个都是嗷嗷叫的狼崽子!现在倒好……”
他话音未落,沈征的身影出现在操场边。
他身后跟着几名参谋,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用油纸包好的文件。
整个操场的喧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静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那个身姿笔挺的年轻旅长。
沈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过一排排混乱的队列。
他的眼神很平静,像是在巡视一堆没有生命的木头。
可就是这种平静,让那些嘻嘻哈哈的新兵不自觉地收敛了笑容,让那些骂骂咧咧的老兵闭上了嘴。
沈征在一处空地停下,接过参谋手里的文件,随手翻开一页。
“从今天起,‘华夏利剑’旅,采用全新训练大纲。”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贯穿了整个操场。
“所有人,以班为单位,取消传统的队列训练。”
“每天上午,五公里武装越野,负重二十公斤,限时三十分钟。超时者,午饭减半。”
“下午,进行‘三三制’小组协同突击演练。以实弹进行,子弹从你们的午饭里扣。”
“晚上,摩托化步兵连夜间驾驶,炮兵连图上作业和火炮分解结合。其余人员,学习爆炸物制作和战场急救。”
“每周,一次全旅模拟对抗。”
“输的单位,负责全旅的茅厕清理工作,为期一周。”
一份份匪夷所思的命令,从沈征口中平静地吐出。
整个操场,一片死寂。
新兵们彻底懵了,五公里负重二十公斤?还要限时?这是要人命啊!
老兵们也傻眼了,实弹演练?还从饭里扣子弹?输了的去掏大粪?这是哪个祖师爷传下来的练兵法?
“报告!”
一个胆大的老兵班长忍不住喊道。
“旅长,这么练,弟兄们的身体会垮掉的!”
沈征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
“垮掉的,就不配成为‘华夏利剑’的兵。”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在我的部队里,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能跟上我节奏的战士。”
“另一种,是滚蛋的懦夫。”
“我给你们最好的武器,最好的伙食,甚至有盘尼西林保你们的命。我要的,就是一支能把冈村宁次撕成碎片的铁军!”
“现在,谁还有问题?”
全场鸦雀无声。
李云龙的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
他娘的,够狠!
够狂!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比自己还要不讲理,还要疯的魔王。
“全体都有!按照新大纲,开始训练!”赵刚适时地站出来,下达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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