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属于底层小人物的无奈与辛酸:“没办法,我们这些杂役只能自己凑了点灵石,从山下雇了些护院,来看家护院,求个心安。这不,今天刚到,还不熟悉路,就被我那个不靠谱的远房表哥带到这儿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之前为陈忠他们引路的巡山弟子。那弟子也是江晚星发展的外围人员,此刻连忙低下头,做出羞愧难当的样子。
这番说辞,漏洞百出,却又带着一股子市井小民的真实感。
钱宇将信将疑,哼了一声:“雇护院?雇这么多人?还带着军械?你们杂役院是准备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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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江晚星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师兄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这不是人多便宜嘛!他们都是一个村出来的,打包雇佣,给打折!至于这刀……嗨,山下猎户,谁家没几把防身的家伙事儿?看着吓人,其实都是些样子货,哪能跟师兄你们的仙剑比啊!”
她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在自己那打着补丁的袖子里掏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块黑乎乎的铁木令牌,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钱宇面前。
“师兄您看,这是外事堂的张管事给我们批的条子,哦不,是令牌!有这个,他们才能在宗门外围活动。”
钱宇接过那块令牌,入手感觉分量很轻,材质粗劣。令牌上,用很粗糙的手法刻着“青云外事”四个字,字迹歪歪扭扭,旁边还有一个模糊的印记,看起来像是萝卜上刻了个花就盖上去的。
这东西,假得不能再假了。
但奇就奇在,它假得非常“真实”。内门弟子用的身份令牌,无一不是由宗门炼器堂统一炼制,灵气盎然,禁制重重。而外事堂那种地方,给一群杂役雇来的山野村夫发个凭证,用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反倒显得合情合理。
钱宇拿着令牌翻来覆去地看,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晚星看他犹豫,又凑了上来,从药篮里拿出一小袋灵石,悄悄往他手里塞,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钱师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和兄弟们大半夜的辛苦,拿去喝杯茶,暖暖身子。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不懂规矩,您多担待,多担待。”
那袋灵石入手,约莫有二三十块下品灵石,对钱宇这种内门弟子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一个杂役弟子而言,却是一笔巨款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钱宇掂了掂手里的灵石,又看了看江晚星那张诚惶诚恐的脸,心中的怀疑,便消减了大半。
在他看来,这或许真的只是外门的一场闹剧。为这点小事,和一群凡夫俗子大动干戈,传出去,反而显得他这个内门师兄小题大做,没有格局。
“咳。”他清了清嗓子,将令牌扔还给江晚星,脸上恢复了高傲的神情,“下不为例!管好你的人,再敢乱闯,定斩不饶!”
“是是是!多谢钱师兄!师兄您真是心胸宽广,明察秋毫!”江晚星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
钱宇冷哼一声,收了剑,对着手下挥了挥手:“我们走!”
一群巡卫弟子收剑归鞘,跟在钱宇身后,很快便消失在了山道的拐角处。临走前,钱宇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依旧带着几分审视。
直到巡卫队的气息彻底远去,江晚星才缓缓直起了腰。那张谄媚讨好的笑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她转过身,看向陈忠和他身后的百名旧部。
陈忠的独眼中,此刻充满了震撼与敬畏。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都用一种看待神人的目光,看着这个前一刻还在点头哈腰的小丫头。
他们已经做好了血战的准备,甚至准备好了牺牲。可转眼间,一场泼天大祸,就被这位“尊上”用几句软话、一块破木牌和一小袋灵石,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这又是何等神鬼莫测的心机?
陈忠上前一步,对着江晚星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属下陈忠,参见尊上!尊上神机妙算,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噗通!”
他身后,近百名铁血汉子,齐刷刷地单膝跪下,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一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