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星域边缘的黑洞正吞吐着星尘,孩子的银血在红绳网的边缘凝成薄冰。阿砚的星丝缠在他腰上,每道缠痕都渗着血——那是刚才为了拽回被黑洞引力吸走的记忆泡,被星尘割破的。
“你看这泡。”孩子举着颗布满裂痕的泡,里面的画面却异常清晰:十八岁的他在机械迷宫的齿轮堆里,把阿砚的剑穗缠在自己手腕上,红绳勒得太急,留下三道发青的痕。“它快碎了,却把最疼的地方护得最完整。”
阿砚的指尖抚过泡壁的裂痕,星丝顺着指缝渗进去,与孩子的银血缠成细网:“就像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黑洞的引力让话语都有些变形,“每次闯祸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却总把我护在身后。”
孩子突然往他怀里钻,银血在红绳网上炸开朵花,暂时抵住了黑洞的引力:“那次在暗礁带,你被星鳗拖走时,不也把星珠塞进我嘴里吗?”他的指尖戳向阿砚心口的旧伤,那里的红绳印记正随着黑洞的脉动轻轻震颤,“我们早就把‘护着对方’刻进骨头里了,比红绳还牢。”
星瞳的星纹斗篷突然从星尘里钻出来,星子在红绳网外织成屏障:“余烬说黑洞在加速吞噬星尘!”她的声音带着喘息,星纹上的小狐狸叼着根红绳,正是从那枚裂痕泡里扯出来的,“快用羁绊之心的力量稳住它!”
阿砚突然拽着孩子往红绳网中心冲,星丝在两人之间绷成直线,银血与他的血顺着星丝流淌,在网中心凝成颗新的羁绊之心,比宇宙中心的那颗更小,却亮得更烈。“你看!”孩子的声音混着黑洞的轰鸣,“我们的血融在一起时,连黑洞都怕!”
新的羁绊之心突然爆开,红绳网的光顺着星尘蔓延,将黑洞的引力场撕开道裂缝。记忆泡里的红绳突然活了过来,顺着裂缝往外钻,在红绳网上重新安家。最末那颗裂痕泡飘过孩子眼前时,他突然伸手接住,银血滴在裂痕上——泡里的十八岁少年正对着阿砚笑,红绳勒出的青痕在光里泛着暖光。
(二)
回到初心树时,共生枝的新叶上都沾着星尘。孩子蹲在树底,用银血给叶片上的红绳印记描边,阿砚站在他身后,剑穗的星丝缠着块黑岩石,上面嵌着从黑洞带回来的星尘,像撒了把碎钻。
“守界人说这石头能养记忆泡。”阿砚把岩石往孩子面前递,星尘在银血里轻轻晃,“把裂痕泡嵌进去,就能永远保存了。”孩子突然把银血往岩石上泼,星尘瞬间亮起,裂痕泡嵌进去的刹那,泡里的红绳与共生枝的藤蔓缠在了一起。
“你看。”他指着藤蔓上的红绳,那里正渗出银血,“它在认亲呢。”阿砚的指尖揉了揉他的发顶,星丝缠上藤蔓的红绳,把两人的气息织进纹路里:“就像我们,不管到了哪个星域,红绳总能找到彼此。”
孩子突然往他手背上咬了口,银血滴在岩石上,裂痕泡里的画面突然变了——十八岁的阿砚正蹲在齿轮堆旁,给红绳勒出的青痕涂药膏,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星叶。“原来你那时候就这么疼我。”孩子的声音有点发颤,银血在岩石上晕开,“我还以为你在骂我笨。”
阿砚的耳尖泛起红,突然把他按在共生枝的藤蔓里,星丝在两人腰间缠成结:“那时候怕你知道我心疼,下次还敢抢剑穗。”他的吻落在孩子的旧伤上,银血混着星尘,在皮肤上开出带刺的花,“结果你越来越能闹,从机械迷宫闹到黑洞边缘,闹得我……”
“闹得你离不开我了?”孩子笑着往他怀里钻,后腰的旧伤撞在阿砚的剑鞘上,疼得他嘶嘶吸气,却故意用银血在他衣襟上画了只歪狐狸,“我就是要闹,闹到红绳网的每个网眼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星瞳举着星图从树后绕出来,星纹斗篷上的星子突然亮得像太阳:“余烬说新的羁绊之心在黑洞边缘扎了根!”她把星图往岩石上拍,上面的红绳网正以初心树为中心,向黑洞边缘蔓延,“它在织新的网,把所有从黑洞逃出来的记忆泡都收进去了!”
阿桃的手镯突然投射出幅画面:新的羁绊之心在黑洞边缘跳动,红绳网的光像条银河,连接着宇宙中心的初心树,每个网眼都嵌着颗记忆泡,泡里的红绳都在动,像在跳支永不落幕的舞。
(三)
红绳网蔓延到第二十个星域时,孩子正在给新网眼系铃铛。阿砚悬在他身后,星丝缠着他的脚踝,防止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