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法则碑的红绳拓印开始泛出银光时,孩子正蹲在碑前,用指尖顺着拓印的纹路画圈。阿砚站在他身后,剑穗垂下来,红绳新换的星丝在阳光下亮得像碎钻,末梢轻轻扫过孩子的发顶——那是用初心树最深处的根须混着两人的血熔成的,比星龙的鳞片还韧。
“你看这里。”孩子突然仰头,指尖点在拓印里狐狸的爪尖,那里的红绳打着个歪结,“像不像去年在忘忧泽,你给我系披风时打的结?”阿砚弯腰时,鼻尖蹭过他沾着银粉的脸颊,闻到熟悉的星露酒香——是昨夜他偷喝“长相守·五”时洒的,至今还留着甜腻的气息。
“笨手笨脚的。”阿砚的指尖捏了捏他的耳垂,红绳突然缠上两人的手腕,把拓印的银辉引到皮肤上,烙下浅浅的痕,“当时你还笑我,说结打得比机械迷宫的齿轮还乱。”孩子突然咬住他的指尖,在银辉烙出的痕上留下牙印:“现在知道谁笨了?这结可是我故意系的,越乱越解不开。”
星瞳举着星图从碑后绕出来,星纹斗篷上的小狐狸突然活了,叼着片初心花瓣往孩子头上扔:“余烬说红绳拓印在吸收星流的能量,再过百年,就能成为新的时空锚。”她突然把星图往两人面前怼,上面的星轨正围着法则碑旋转,像无数条红绳在朝拜,“到时候,连创世法则都不能分开你们。”
阿桃的手镯突然发出嗡鸣,投影里跳出段旧影像:孩子在时光墟的雾里抢阿砚的剑穗,十八岁的阿砚笨手笨脚地往他嘴里塞星薯干,两人的手腕被红绳勒得发红,却笑得比雾里的光还亮。“守界人说要把这段影像刻进法则碑的基座。”阿桃的眼泪砸在手镯上,“让所有时空的人都知道,最好的羁绊是吵出来的。”
孩子突然拽着阿砚往碑后跑,红绳在地上拖出银线,缠上碑座的刻痕时,拓印的银辉突然暴涨,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像两只纠缠的狐狸,尾巴缠着红绳,在星流里晃成永恒的秋千。
(二)
初心树的根系蔓延到法则碑下时,孩子正用银血给新抽的嫩芽描红绳。阿砚蹲在他身边,剑穗的星丝缠上嫩芽,把两人的气息织进叶脉里。“守界人说这棵是‘共生枝’。”他的指尖抚过叶片上的纹路,那里的红绳印记正随着两人的心跳起伏,“根连着法则碑,叶朝着我们的星巢,能感知我们的疼暖。”
孩子突然往他手背上咬了口,银血滴在嫩芽上,叶片瞬间舒展开,托着血珠晃出暖光:“你看,它知道我在疼你。”阿砚笑着把他往怀里按,红绳勒得两人后腰的旧伤同时发烫——这是他们独有的默契,伤处会在对方靠近时泛起暖意,像两颗同频跳动的星。
星流突然剧烈晃动,法则碑的红绳拓印发出刺耳的嗡鸣。阿砚的星龙虚影瞬间展开,鳞片上沾着的银血在两人周围织成茧。“是混沌残响的余波!”星瞳的星纹斗篷裹着阿桃撞过来,星子在茧外炸成屏障,“余烬说有片未净化的残响钻进了共生枝的根系!”
孩子的银血突然顺着共生枝的叶脉流淌,在土里开出银灰色的花:“它在怕。”他的指尖按在颤抖的树干上,红绳拓印的银光顺着手臂往上爬,“当年在创世神殿,它就是这样发抖的,怕我把它丢在废墟里。”
阿砚的剑穗缠上共生枝的主干,星丝勒出的痕里渗出两人的血:“别怕。”他的声音混着星龙的低吼,“我们的血能镇住它,就像当年在沙暴里,我们的血能烧退沙虫。”记忆突然翻涌——孩子在混沌残响里把银血往他伤口上抹,说“这样你就不会疼了”;阿砚在创世神殿用星龙鳞片护住他,说“有我在,别怕”。
共生枝突然剧烈摇晃,残响化作黑雾从根系里涌出来,却在触到银灰色的花时发出惨叫。孩子突然拽着阿砚往黑雾里冲,红绳在两人之间绷成直线,银血与黑雾相撞的地方燃起银火:“烧干净它!”他的声音带着笑,往阿砚伤口上又按了按,“让它记住,我们的疼,比它的黑更烈。”
(三)
净化完残响时,共生枝的叶片上多了层银辉。孩子趴在阿砚肩头喘气,红绳在两人腰间缠得像道湿透的绷带。“你看这叶。”他的指尖戳着片新叶,上面的红绳印记比别处深,像个小小的心,“是我们的血养出来的,比初心花还好看。”
阿砚把他往星巢里抱,星龙虚影缩成小蛇,往孩子领口钻:“回去喝‘长相守·六’。”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