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安静,看来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已经更通透了。
“你倒是好,扔下一切,在这里隐居,这小环境,比我强多了,我这每天累的够呛,皇上不好当,为什么那么多人墙。”
“季兄说笑了,我不是扔下一切,我是从来就不曾拥有,方外之人,远离红尘之事,就是一乡野村夫罢了。”
“你,乡野村夫?哈哈哈,说笑了。”
“不是乡野村夫还能是什么?”
“你这分明就是方外高人!”
“哈,季兄说笑,一个失败的人怎么敢称是高人。”那道士苦笑一声。
“那你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人?”
“位高权重的时候,都未曾运筹帷幄,现在……其实……”
“心有不甘?”季风喝了一口茶说道,两个人的聊天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权力的转移罢了,如果没有这些,他俩没准真能成为好朋友。
“没有不甘,只是,输赢一个连自己人生都把控不了的人,一个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的人。还有什么可谈的,你让我苟活于世,我也就只能在这道观中度过余生,别无他求,为什么不去死,我只恨自己没有勇气。”
“活着才有希望,你不是一个人,你的子嗣还在。”
“子嗣?”道长听见这话,那平静如水的眼睛闪过一道光。
“你那公主,还活在世上。”
“……”道长一时语塞。
“当年,放了你之后,你的那些个部下,死守不降,打了好些天,最后提出一个要求,要我放了你的女儿,他们就自刎谢罪,随你而去。”
“这些人……是我辜负了他们”
“于是我就放了你女儿,她现在活的很好。”
“多谢。”
“应该的,本应该我接过来照顾,但是我实在没有人手,我又怕有人对她下手,只能安排个妥当的地方。对不住了,老兄。”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做的孽。”
“别,别,别,都说了,罪不在你。”
“是啊,我只是他们的傀儡,没有人真正的效忠我,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想也是理所当然,如果我在那个位置,我也会这样做。”
“天下,何来天下?”
“是啊,何来天下,也许只有真正坐过那个椅子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自古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季兄,你得人心吗?”
“得人心者得天下,那是太平年。”季风巧妙的躲开了道士的问题。
“是啊,太平年,大家相安无事,貌似无风无浪,实际确实暗流涌动。”
“哈哈哈,你应该去兰江。”
“这道观就是我的余生。”
“其实你不用自责,我说了,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是他们不喜欢你了。得给全天下人一个交代,而你,被选中,我也一样,交代之后,需要有个人来承担所有,恰好我出现了,坐到了你的位置。”
“是啊,我从来就不曾真正的拥有过那些,打仗打的是钱粮。”
“是啊,钱粮都在你脚下,但是没有人用你的钱粮,反而招来了群狼。”
“群狼,说起群狼,你要提防北三州,那北三州的贵族,手握矿产,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已久,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我知道,没有他们的支持,也没有我,也没有大周的今天。何止北三州,全天下都有不臣之心。”
“……”道士喝了一口茶,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时宜。
“你这算不算是挑拨离间我和大臣的关系。”季风一句话打破了房间内的尴尬气氛。
“季兄说笑了。”
“既然如此有缘,我们今生还能这样相见,那今日就送季兄一个礼物。”
“还有礼物?客气了”
“去叫白毛过来。”道长朝门外喊道。
不一会,一个道士装扮的少年进来,这少年,满头白发,连眉毛胡须都是白的,但是这张脸却稚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