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想着,便也赌气,一连三五日,闭门不出,只将那秋诚与柳清沅的龌龊,一并打入了那俗物的行列,再不愿多想一分。
她只道,此棋子,既是沾了俗气,那便废了。
她郑思凝,宁可靠自己,也绝不与那柳清沅,共用一器!
她这般清高地冷”几日,本以为,那心,也该如这斋室一般,冷下来了。
可偏生,她那不省心的丫鬟佩玉,又如同一只报丧的喜鹊,一头,撞了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
这一日,佩玉又是不管不顾地,冲破了那珠帘,那一张小脸,竟是涨得通红,也不知是跑的,还是气的。
郑思凝正自临帖,那心绪,本就被那“柳清沅”三字,搅得不宁。
此刻闻听此言,那笔尖一顿,一点浓墨,便又污了那上好的“澄心堂”纸。
郑思凝缓缓抬起头,那张清冷的脸上,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佩玉。”
她那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子来。
“我这听雪斋的门槛,莫不是被狗给啃了?竟是连你这等没规矩的野物,也拦不住了?”
佩玉被她这目光一冻,那满腔的八卦之火,瞬间便熄了半截。
她“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那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小姐,奴婢知错了!可奴婢......实在是......实在是气不过啊!”
“气不过?”郑思凝冷笑一声,“你这丫头,如今是越发长进了。这府里的事,还不够你气?竟是连这府外的事,也轮到你来‘气不过’了?”
“不是啊,小姐!”佩玉急了,也顾不得那规矩了,膝行了两步,抓着郑思凝的裙摆,仰起那张通红的脸:
“是那柳家的小姐!”
郑思凝那握着笔的手,猛地一紧。
“我方才,”佩玉那嘴,便如那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便响了起来。
“我方才,去那锦绣坊,给小姐您取那新做的风毛。您猜我瞧见谁了?!”
“我竟是,瞧见那柳家的马车,又往那城南去了!”
郑思凝的脸色,又冷了三分。
“那‘锦绣坊’的掌柜,是个碎嘴的。她拉着奴婢,便说:‘哎哟,佩玉姑娘,你家小姐,可真是太端着了!’”
佩玉学着那掌柜的“鄙夷”神色,捏着嗓子道:
“‘你瞧瞧人家那柳家的小姐!那才是真人不露相呢!’”
“‘人家这几日,可是日日往那城南的听雨轩跑啊!’”
“‘今儿送燕窝,明儿送布鞋,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听说,那听雨轩里的贵人,早早便被她那痴心,给感动了!’”
“‘人家亲口都许了......许了......’”
“许了什么?”郑思凝那声音,已是沙哑。
“许了......”佩玉亦是不敢看自家小姐的脸色,“许了改日再探!”
“啪!”
一声脆响。
郑思凝手中那支,她最是珍爱的紫毫玉管笔,竟是被她,生生折作了两段!
“小姐!”佩玉吓得,魂飞魄散。
郑思凝却似是未觉。
她只是缓缓地,松开了手,任由那断笔,“当啷”两声,落在了那张被墨点污了的宣纸上。
“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那苍白的唇间,才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
“好一个......”
“好一个......情真意切!”
“好一个......没齿难忘!”
“好一个......柳清沅!”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在这一刻,竟是再无半分清冷,只剩下两簇被那嫉妒与恼怒,点燃了的熊熊怒火!
她猛地,站起了身!
那宽大的袖袍,一扫!
“哗啦啦——”
那满桌的笔墨纸砚,竟是被她,尽数扫落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您这是......”佩玉何曾见过自家小姐,这般失态?她简直是吓傻了!
郑思凝却似是未闻。
她只在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