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舌头突然开始打结。
有的想开口呵斥,却只能出“呜呜”
的含糊声;有的伸手去捂耳朵,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还有一个矮胖的“说客”
,刚想从口袋里掏静音器,身体就晃了晃,然后像被抽走了骨头,开始在街心旋转。
他转得越来越快,黑色西装的下摆飘起来,像一只笨拙的黑鸟,其他“说客”
也跟着旋转,有的撞在一起,有的摔在地上,却还在不停转,活像被割断线的陀螺。
更荒诞的是他们的西装。
从领口开始裂开,黑色的布料像花瓣一样散开,里面藏着的微型喇叭掉了出来。
那些喇叭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印着“管控局专用”
的字样,一落地就自动播放预制好的谎言:“请保持沉默,违规者将被送往刀锯地狱。
请保持沉默。”
可话音刚落,人声飓风就盖了过来,喇叭的指示灯从绿变红,出“滋滋”
的电流声,然后“砰”
地一声炸成黑色纸屑。
纸屑被风卷起来,在空中慢慢拼成一张笑脸。
眼睛是两个小圆圈,嘴巴咧得很大,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然后“啪”
一声碎成“哈哈”
两个字,慢悠悠地落在地上。
一个穿破洞鞋的男孩跑过去,用脚踩了踩那些纸屑,出“沙沙”
的声音,然后对着“说客”
们的方向大喊:“你们也有今天!”
人声飓风撞在废墟最厚的地方,碎石“哗啦啦”
地往下掉,烟尘弥漫。
几分钟后,一道裂口慢慢展开,露出下面黑漆漆的入口。
入口有两米宽,边缘还在往下滴着水,水珠落在地上,出“嗒嗒”
的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铁锈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泥土香,那是幽都地下从未有过的味道。
17条铁链从入口两侧升起来。
每条铁链都有成年人的手腕粗,表面锈迹斑斑,却很结实,锁头是青铜色的,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相互碰撞时出“哐当”
的厚重声响。
它们慢慢聚拢,锁头相互咬合,最后拼成一张和地铁站闸机差不多的装置。
闸机的屏幕是绿色的,上面的字在闪烁,不是冰冷的白色,而是带着生机的浅绿,像春天刚冒芽的草。
沈观伸手时,左手背的契印先是暗蓝色,然后慢慢变亮,变成耀眼的青色。
那是b-o4之前给他们烙下的“通行证”
,此刻在绿光照耀下,像一块光的玉。
他把掌心贴在扫描区,屏幕上的字停顿了一下,然后响起机械的播报声:“凭证有效,人数:2,目的地:刀锯地狱17层。”
声音里没有之前的冰冷,反而带着一丝微弱的震动,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白鸢凑到沈观身边,看了看闸机,又看了看他后背的伤口,小声说:“疼吗?”
这一次,她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沈观耳朵里。
不是口型,是真真切切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温柔。
沈观摇摇头,握住她的手:“不疼,能听见你说话,比什么都好。”
闸机“咔嗒”
一声打开的瞬间,天空突然落下无数透明车票。
它们像一片片薄冰,又像透明的蝴蝶,慢悠悠地飘下来,落在幸存者的头顶、肩膀上,甚至掌心。
车票只有巴掌大,表面光滑,摸起来凉凉的,像玉石,票面用黑色的字印着:“单程?刀锯地狱?17层”
,字迹刚劲有力,没有丝毫犹豫。
一个头花白的老人捡起车票,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翻过来。
背面原本是空白的,此刻慢慢浮现出一行黑色的字:“继续说话,直到17层。”
字的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浓黑,像用墨写的,不会消失。
老人愣了愣,然后突然笑起来,对着天空大喊:“继续说话!
好!
好!”
幸存者们都跟着捡起车票,有的把车票举过头顶,让阳光透过车票照在脸上,暖融融的;有的把车票塞进口袋,然后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像是在确认自己真的能说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