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野治没有起身,他深邃的目光望向办公室内侧,与主办公区相连的一个挂着水墨画的小隔间。
“出来吧,健次。”
长门野治的声音不高。
隔间与主室之间的隐形门无声地滑开。
一个气质儒雅中透着精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正是长门野治的心腹,佐佐木健次警视。
他轻轻带上门,走到办公桌前,微微欠身。
“本部长。”
“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长门野治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杯抿了一口。
茶水微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是,都听到了。”
佐佐木健次点头,他刚才一直隐身在隔间里,通过特殊设备同步监听着外面的一切对话。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谨慎地开口:“本部长,请恕我直言。仅凭一份几乎空白的背景资料,就如此推断山本太郎此人背景深不可测,甚至对他做出如此大的让步,是否有些过于冒险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行事冲动,满口大话。”
“与之相比,东日本联合的藤原虽然狡诈,但其出身、发迹史、人脉网络我们都了如指掌,更容易掌控。”
“未知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佐佐木健次的话逻辑清晰,考虑周全。
风险控制是他的本能。
长门野治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将茶杯轻轻放回茶托。
他抬眼看向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得力部下,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健次啊,”
长门野治的声音很轻,像是老友间的闲聊,“你跟我多少年了?从大阪府警本部刑事课,一路到神奈川,也有十几年了吧?”
“是的,本部长,十三年了。”
佐佐木健次微微躬身。
“十三年了。”
长门野治重复了一句,目光投向窗外遥远的灯火,“时间不短了。坐的位置越来越高,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大,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是不是,有时候反而会忘了最初的那份谨慎?忘了我们当年是怎么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
佐佐木健次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更深的躬下身:“是属下失言了,请本部长指教。”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这么拘谨。”
长门野治摆了摆手,示意他放松,但语气却愈发凝重起来,“坐下说吧。”
佐佐木健次依言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一份查不到十六岁之前的任何记录全部是空白的档案,这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异常。”
长门野治缓缓说道,“普通人,哪怕是孤儿,也会在福利院、在政府救助系统留下痕迹。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十六岁之前,怎么可能像空气一样,没有任何存在的证明?除非……”
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除非有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动用极大的能量,将他的过去彻底抹去,或者说……用另一个完美的假身份覆盖掉。而这种能量,这种权限,你觉得是一个普通的富豪,或者一个地方性的极道组织能做到的吗?”
佐佐木健次沉默着,眉头微微皱起。
他并非没有想过这一点,但潜意识里,他还是更倾向于用已知可掌控的逻辑去分析。
而长门野治的假设太大胆,也太骇人。
“我甚至动用了东京都警视厅那边的关系。”
“最高级别的查询请求,加密通道,绕过常规权限。”
“回复是:权限不足,查询受限。”
“权限不足?”
佐佐木健次终于动容,眼睛闪过一丝震惊。
东京都警视厅最高级别的权限都查不到?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有背景了,这背景可能深得吓人!
“是的,权限不足。”
长门野治的指尖再次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在咱们这个系统里,有些人的档案是上了锁的,钥匙在极少数人手里。”
“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于常规的数据库里。”
“所以,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