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星的手指还扣着那截断裂的短刃,刃尖插在地面裂缝里,微微颤动。他正要抬脚向前,头顶却猛地一沉,仿佛整座废墟的重量都压了下来。
林晚秋膝盖一弯,几乎跪倒,玉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周砚之咬紧牙关,双臂撑地,指节泛白,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哼:“不对劲……动不了。”
崔宇星抬头,看见刘祖林悬浮在半空,身形由黑雾凝实,唯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清晰如刻。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抬起右手。刹那间,空气像被无形巨手拧转,重力方向骤然翻转,原本向下的压力变得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趴下!”崔宇星低吼,将残刃横挡在胸前,体内魔力疯狂运转。耳钉滚烫,系统在他血脉中震动,三道真言刻痕接连亮起——冰爆、火流、虚实。他咬破嘴唇,借着痛感稳住意识,双手猛然拍地,螺旋状的能量自掌心爆发,贴着地面扩散成环形屏障。
可这层屏障刚成形,就被四周的压迫碾得吱嘎作响。金属地板开始扭曲,一块块掀起又塌陷,空气中传来压缩到极致的嘶鸣。林晚秋挣扎着挪到他身后,把玉杖抵在他的背脊上,指尖划过杖身裂痕,低声念出一段古老音节。符文顺着她的手腕爬出,缠绕进崔宇星的能量场,结界之力与冰火交融,勉强撑住上方不断加剧的压力。
周砚之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最后一枚骨铃,用牙齿咬住铃舌,另一只手抹了把鼻血甩在铃面。他闭眼,喉咙深处滚出低沉咒音,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地底挖出来的回声。骨铃轻震,第一声响起时,崔宇星的防护罩边缘泛起一圈涟漪;第二声落下,林晚秋的结界纹路突然明亮了一瞬;第三声穿透气流,竟与系统共鸣产生共振,让整个防御结构稳定了刹那。
“还能撑。”崔宇星喘着气,额角渗出血丝,“别停。”
话音未落,压力再度增强。他们的身体像是被塞进一台巨大的锻压机,骨骼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呼吸变得艰难。崔宇星左臂旧伤处的皮肤开始泛白,细小的晶体从疤痕中钻出,缓慢蔓延。他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把左手更深地按进地面,引导魔力逆流冲刷经脉。
林晚秋靠在他肩侧,嘴唇发紫,嘴角渗出血线。她的结界已经出现裂纹,但依旧维持着最基本的弧度,像一片不肯折断的叶子。她抬手摸了摸崔宇星的耳钉,发现它烫得吓人,指尖一碰就留下红印。
“你还记得那天吗?”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被压缩的空气送得格外清晰,“我们在地下管网第一次见面,你把我从魔鹫爪下拉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站着。”
崔宇星没回头,但睫毛颤了一下。
“你说,‘别怕,我能扛’。”
他喉结动了动,终于吐出两个字:“记得。”
“那就继续扛。”她说完,猛地将全部精神力注入玉杖。结界轰然扩张半尺,符文如藤蔓疯长,缠进崔宇星的能量网,两者融合成一道灰白色的半球形护罩,暂时挡住外来的挤压。
周砚之睁开眼,面具裂开一道缝,血顺着左脸流下。他盯着刘祖林的方向,声音沙哑:“这家伙……根本没动手,光是站着就在杀人。”
崔宇星闭目内视,感受体内三道刻痕的循环节奏。冰爆提供爆发支撑,火流维持能量流动,虚实则调节结构稳定性。他在脑海中反复推演最高效的共鸣频率,直到系统终于回应——一股温润的光晕自心口涌出,沿着经脉流转全身,最终覆盖整个护罩。
灰白色光芒大盛。
“稳住了!”他睁眼低喝,“系统有反应了!”
林晚秋松了口气,肩膀一软,差点栽倒。崔宇星反手扶住她,感受到她手臂冰冷得不像活人。周砚之也快到极限,骨铃表面布满裂痕,每一次震动都在消耗他的生命力。
可还没等他们调整,护罩边缘开始剥落碎屑,像干涸的墙皮一样簌簌掉落。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空间扭曲成漆黑的漩涡,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折叠的光影,仿佛整个大厅正在被揉成一团废纸。
“不行了……”林晚秋咬着牙,“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压进地底。”
崔宇星死死盯着前方,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系统的共鸣不再只是被动防御,而是指向某个具体方位——西北角,原导能柱群后方。那里有一股微弱的空间波动,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