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阴狠,“暗中联络地方卫所的将领,他们哪一个没拿过我们的好处?再许以重金,让他们关键时刻按兵不动。另外,去煽动那些佃户,告诉他们,新来的巡抚要加重田税,要让他们卖儿卖女都活不下去!为我们后续的抗法,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要么乖乖被我们收服,要么,就在这张网里被活活绞死,万劫不复!”
一番话说完,在座的士绅巨贾们,脸上的惊慌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后的心悦诚服与无比的狂热。
高!实在是高!
暗杀是匹夫之勇,弹劾是隔靴搔痒。
唯有顾公这番计策,软硬兼施,阴阳并济,从官场、舆论、民心到军事,布下了一个绝杀之局!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杨继宗,一头扎进江南这片泥潭,最终被无数看不见的绳索捆绑,被无数无形的刀子凌迟,最后要么乖乖就范,要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狼狈逃窜。
在这张他们经营了百年的天罗地网面前,任何钦差,都将被绞得粉碎!
“顾公深谋远虑,我等拜服!”
“哈哈哈,有顾公在,区区一个杨继宗,何足道哉!”
水榭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清谈的雅致,而是充满了阴谋与嗜血的兴奋。
会议结束,众人纷纷告辞离去,各自按照顾阎武的布置,去调动自己的力量。
顾阎武的侄子,一个平日里横行乡里、斗鸡走狗的恶少,凑上前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与不解。
“叔父,何必如此麻烦?”他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依我看,那杨继宗不过带了几百个兵。咱们各家凑一凑,几千个家丁护院总是有的,随便找个由头,就能让他有来无回,神不知鬼不觉。”
顾阎武端起茶杯,缓缓喝尽了最后一口茶。
他没有看自己的侄子,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池水中那几尾还在无忧无虑嬉戏的锦鲤。
良久,他才转过头,用一种看穿了一切的、淡漠的眼神,看着这个尚显稚嫩的恶少,淡淡地说道:
“记住,杀人,要用不见血的刀。”
“真正的力量,不是让他死。”
“是让他寸步难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自己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