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惊愕与不解。
战斗,甚至不能称之为战斗。
那是一场短暂而致命的单方面屠杀。
转瞬之间,刺客被尽数格杀,只留下一个被卸掉了四肢关节、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活口。
为首的那名锦衣卫校尉,缓缓收刀入鞘。刀身上,竟无半点血迹。
他转过身,向着惊魂未定、早已瘫软在地的张诚,亮出了一块镌刻着“如朕亲临”的赤金令牌。
“张主事,陛下有请。”
袁彬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刚刚那场血腥的搏杀,不过是碾死了几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张诚呆呆地看着满地的尸体,又看了看眼前这群传说中只听命于天子的禁军,那股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无法抗拒的敬畏所取代。
双腿一软,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袁彬将惊魂未定的张诚,和他带来的那个沉重的大木箱,一并呈到了朱祁钰的面前。
“陛下,人与物,皆已带到。”
“嗯。”朱祁钰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木箱之上。
“打开它。”
张诚不敢有丝毫怠慢,他颤抖着上前,解开木箱上的锁扣,将箱盖缓缓打开。
满满一箱,全是账册。
每一本的封皮上,都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年份、姓名与银两数目。
张诚重重地对着朱祁钰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因为激动与恐惧而剧烈颤抖:“陛下!草民张诚,叩见陛下!这里……这里是户部与江南士绅勾结,二十年来偷逃税款的全部铁证!”
朱祁钰没有说话,只是随手从箱中拿起一本。
翻开。
一行行熟悉的、在朝堂之上道貌岸然的名字,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数字,就这么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钱士林,正统八年,于苏州,隐匿田产三千七百亩……
王文,正统十年,勾结两淮盐商,偷逃税银一十七万两……
……
朱祁钰的嘴角,缓缓地,浮现出了一丝冰冷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他抬起眼,看向依旧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的张诚。
“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人。”
“朕,保你和你家人,一世富贵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