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其家中,将其灭口,并销毁所有证据。张诚,连同其妻女,将化为一场“意外”的火灾中的三具焦尸。
看着这条信息,朱祁钰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他只是缓缓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眼底的寒意,已然凝若实质。
“兴安。”他淡淡地开口。
“奴婢在。”侍立在阴影中的心腹太监,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传锦衣卫指挥使,袁彬,立刻觐见。”
“遵旨。”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道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挺拔身影,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养心殿内。
“臣,袁彬,叩见陛下。”
“平身。”朱祁钰没有抬头,只是提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和一个地址。
他将那张纸条递给袁彬,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张诚,城南,柳叶巷,甲三号。”
“带上你最好的缇骑,今夜子时,救下此人。”
朱祁钰顿了顿,补充道:“连同他家中的所有文书,一并带回。记住,朕要活的,也要完整的。”
袁彬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入手却只觉得有千钧之重。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这个人是谁。作为天子最锋利的刀,他需要做的,只有执行。
“臣,遵旨。”
袁彬的身影,再次融入了殿外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
城南,柳叶巷。
一盏昏黄的油灯,在一间简陋的屋舍内摇曳着,将一个男人伏案疾书的身影,映照在窗纸之上。
张诚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他正用一种近乎搏命的速度,将最后一本账册上的内容誊抄完毕。
作为户部一个不起眼的七品笔帖式,他本该浑浑噩噩地了此残生。可他骨子里那点读书人最后的良知,让他无法对每日经手的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视而不见。
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户部与江南士绅勾结,偷逃、隐匿的税款,已经是一个足以让整个大明都为之震动的天文数字。
他知道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也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已经将妻女送回了乡下老家,自己则准备带着这些足以作为铁证的账册,连夜逃出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好了。”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张诚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将一本本用油布包裹好的秘密账册,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木箱中。
只要能逃出去,只要能将这些东西公之于众……
就在这时,窗外,几道黑影如同夜枭般,悄无声息地一闪而过。
一股冰冷的杀机,瞬间锁定了这间小小的屋舍!
张诚的心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抓起身旁的一把裁纸刀,惊恐地望向窗户。
“砰!”
窗户被一股巨力从外撞碎,木屑纷飞!
数名身着夜行衣的黑衣刺客,如狼似虎般破窗而入,手中的短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淬毒的幽蓝寒芒,没有一句废话,直取张大诚的咽喉!
刀光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
死亡,近在咫尺!
张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更加迅猛、更加致命的破风之声!
“嗤!”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与骨骼被斩断的脆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张诚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幕,让他毕生难忘。
不知何时,他的身前,已经站立着数名身穿黑色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矫健身影。他们如同从地狱深处走出的鬼魅,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到了极致。
刀光闪烁,血花飞溅。
那几名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刺客,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瞬间格杀了数人。他们的咽喉、心脏、眉心,都被精准地洞穿,眼神中还残留着临死前那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