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西城外的蜀军大营。
中军帐内,诸葛亮羽扇轻摇,看着手中细作密报,眉头微蹙,轻叹一声:“刘正世……果然非比寻常。竟能如此果断……此乃阳谋,逼我在此与之对耗国力。”
下首的魏延不满道:“丞相!楚军增兵又如何?我军有八门金锁阵在手,固若金汤!何不出阵迎战,杀他个片甲不留?”
诸葛亮摇头道:“文长勇猛,然岂不闻‘十则围之’?楚军势大,且深沟高垒,意在长期对峙。我军若主动出击,正中其下怀。彼粮草充足,耗得起;我军司州援军未至,粮草转运艰难,久拖不利。”
他站起身,走到帐外,望向北方楚军连绵的营火,目光深邃:“刘基此举,意在锁住我蜀汉一臂。长安战事未明,主公主力难以回援。汉中……已成泥潭矣。”
他沉默片刻,下令:“传令各军,谨守阵位,不得擅自出击。加派斥候,严密监视楚军动向。另,速报洛阳,请蒋琬、费祎加紧筹粮,并催促文聘、吴班部速来增援。”
就这样,汉中战线,从一场预期的速决战,演变成了一场漫长的对峙。 诸葛亮以其精妙的阵法,挡住了楚军的锋芒;而刘基则以其深远的战略眼光和雄厚的国力,反手将汉中变成了牵制蜀汉的绞索。
一场智慧的较量,在秦岭汉水之间悄然展开。而这场僵局,无疑为刘基在江东彻底解决卑弥呼、以及应对北方曹操,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战略主动权。
第一百四十三章:金鳞破浪,暗棋落子
建安二十一年冬,长江的波涛裹挟着凛冽寒意,拍打着两岸焦土。建业城在楚军日夜不休的修葺下,渐复生机,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硝烟与肃杀。刘基坐镇行宫,案头军报堆积如山,东西两线战事胶着,南边吕蒙(卑弥呼)残部盘踞会稽,犹如跗骨之蛆。局势看似僵持,但他深知,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决胜的契机,往往孕育于无声处。
江东,京口(镇江)水寨。
楚军楼船都督甘宁,正对着一幅巨大的海图凝神思索。图中清晰地标注着自钱塘江口至会稽郡(今绍兴、宁波一带)的曲折海岸、岛屿暗礁,以及吕蒙水师可能的屯驻点。自牛渚矶追击战后,吕蒙残部凭借对水道的熟悉,退守钱塘、余暨(萧山)一线,依托水网,深沟高垒,楚军数次试探性进攻皆未得手。
“报——都督!外出巡哨的‘海鹄’快船回报,在外蒲岛(大致舟山群岛外缘)以东海域,发现大型船队踪迹!看旗号……似是北地海船,但形制古怪,不类曹魏或我楚军制式!”一名斥候校尉疾步入舱,声音带着惊疑。
甘宁霍然抬头,锦帆巾下的双目精光一闪:“北地海船?形制古怪?数量多少?航向何方?”
“约有大船三十余艘,护卫小船无数,正趁夜沿海外岛链,向南麂山方向迂回航行!其队形严整,悄无声息,若非我‘海鹄’轻捷,险些被其暗哨发现!”
甘宁快步走到海图前,手指划过外蒲岛、南麂山,最终点在吕蒙军所在的句章(今宁波附近)海域,嘴角勾起一抹狂放的笑意:“好家伙!瞒天过海,想给吕蒙送‘大礼’?曹操还是刘备?抑或是……那藏头露尾的南华老仙?”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支企图避开楚军长江防线,从海上秘密支援吕蒙的船队!若能截住这支奇兵,不仅能重创敌军,更能缴获其舰船物资,大大增强己方实力!
“传令!”甘宁猛地转身,声若雷霆,“升本督旗舰‘劈波号’帅旗!命‘逐浪’、‘踏潮’、‘翻江’、‘倒海’四支分舰队即刻起锚,满载猛火油、拍杆,随我出港!”
副将迟疑道:“都督,是否先禀报大王?敌军数量不明,贸然出击,恐有风险。”
甘宁大手一挥,眼中闪烁着冒险家的兴奋:“战机稍纵即逝!等禀报大王,黄瓜菜都凉了!大王常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乃天赐良机,岂能错过?再者,老子在长江上混的时候,这帮北佬还在玩舢板呢!怕他个鸟!速去!”
“诺!”
片刻之后,京口水寨鼓角争鸣,以“劈波号”为首的五十余艘楚军主力战舰,如同离弦利箭,乘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滑入浩瀚东海,直扑外蒲岛以东海域。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汉中,定军山楚军大营。
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