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流动,被某种无形的、油腻的东西稍微阻碍了一下。
不是瓶子本身散发的,更像是沾染上的。
她看向瓶子下方的地面,又看了看库房通风的小窗。
“门口的黑水,是什么样子的?具体在哪个位置?”冷瑶问。
“就是一小滩,黑乎乎的,有点粘稠,味道腥臭。位置……差不多就在正门外头,门槛边上。”孙老板比划着。
“瓶子收进来之前,有这种情况吗?”
“绝对没有!我在这条街开店十几年了,从没遇到过这种怪事。”
冷瑶点点头,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瓶子没问题,是别的东西借了瓶子的‘气’。”她解释道,“有些污秽之物,喜欢附着在年代久远、尤其是从地下出来的古物上,借着那点‘阴气’和‘土气’藏身。
你门口的黑水,就是那东西夜里活动留下的痕迹。它可能原本就在附近游荡,瓶子一来,就被吸引了。”
孙老板恍然大悟,又紧张起来:“那……那现在瓶子收进来了,那东西不会跟进来吧?”
“暂时应该没有。库房阳气不足,但它似乎更喜欢门口那个位置。”冷瑶说,“把瓶子放到阳光下晒几天,或者用柚子叶水擦拭。门口撒些生石灰或朱砂,连续三天,应该就没事了。”
“好好好!我记下了!”孙老板连连点头,松了口气的样子,“那……那块玉佩?”
“去看看。”
回到店面,孙老板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型保险柜,输入密码打开,取出一个用红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
他小心翼翼地将红布包放在桌上,解开。
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的青白色玉佩。
玉质确实一般,有些浑浊,上面雕刻着简单的卷云纹,沁色呈暗黄和褐色,分布得有些杂乱。
玉佩一露出来,冷瑶就感觉到一股明显的阴湿之气。
这气息不强烈,但很顽固,像梅雨季节墙壁上渗出的水汽,黏糊糊地附着在玉佩上。
同时,她还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悲伤的女性意念残影。
确实有个执念未消的灵体曾与这块玉佩长时间共存过。
但此刻,那灵体并不在玉佩里,也不在店内。
这玉佩更像是一个“坐标”,或者一个承载了悲伤记忆的“旧物”。
“这玉佩,是‘水葬’或‘井葬’之物。”冷瑶判断道,“长期被阴寒之水浸泡,又沾染了原主人的执念。佩戴或长期靠近,会让人心神不宁,体虚多梦,甚至产生幻觉。你梦到的女人,大概就是玉佩原主的残念映照。”
孙老板脸色发白:“那……那怎么办?能化解吗?还是得扔了?”
“化解不难,但需要知道原主执念所在,否则治标不治本。”冷瑶拿起玉佩,仔细感受着那丝悲伤的意念,“卖给你玉佩的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孙老板回忆道:“是个男的,三十多岁,瘦高个,脸色有点苍白,说话带着点外地口音。他说是家里祖传的,老辈人从河里捞上来的……其他就不清楚了。”
河里捞上来的……水葬之物,倒也说得通。
冷瑶指尖凝聚一丝极温和的净化之力,轻轻拂过玉佩表面。
那股阴湿之气如同遇到阳光的薄雾,嗤嗤地消散了一些,但核心那点悲伤的执念,却异常顽固,盘踞在玉佩最深处的沁色里,不为所动。
这不是简单的净化能解决的。
需要找到执念的根源,或者……完成某种未了的心愿。
就在冷瑶准备收回手,告诉孙老板需要更复杂的处理时——
异变突生!
玉佩内部,那点顽固的悲伤执念,毫无征兆地骤然逆转!
悲伤瞬间化为一股尖锐冰冷的恶意!
紧接着,玉佩深处被沁色掩盖的某个极其隐蔽的纹路节点,猛地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乌光!
一股阴毒、刁钻、带着强烈侵蚀性的能量,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顺着冷瑶接触玉佩的指尖,猛地钻入她的经脉!
这能量并非来自玉佩本身的执念,而后期被人为刻印进去的阴毒陷阱!
它被巧妙地伪装成执念的一部分,只有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