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宗下狱,永嘉侯初战受挫,暂避锋芒。江宁官场风声鹤唳,大小官员无不惕然心惊,对这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年轻钦差敬畏有加。林惊澜并未因小胜而松懈,他深知永嘉侯及其背后的二皇子绝不会坐以待毙,漕银案与那邪阵的阴影依旧笼罩。
这日,林府别院书房内,林惊澜正与萧玉若、柳如烟商议要事。沈墨瞳的族叔沈文康亦在座,他经此一事,对林惊澜已是死心塌地。
“国公爷,周显宗虽倒,但江宁乃至两淮盐政、漕运积弊已久,盘根错节。”萧玉若禀报着惊澜商号收集到的情报,“盐课(即盐税)乃朝廷重要岁入,然盐引(注:古代官府发放的食盐运销凭证)发放多被权贵豪商把持,层层加价,以至官盐价高,私盐泛滥,百姓苦不堪言,国库亦受损严重。”
柳如烟补充道:“听风阁查到,永嘉侯家族及其党羽,正是把持两淮盐引的大户之一。他们利用漕帮运输,将官盐与私盐混杂贩卖,牟取暴利。此次劫掠漕银,或许也与其盐业资金周转或掩盖更大亏空有关。”
林惊澜目光锐利:“盐政之弊,确是顽疾。如今周显宗倒台,盐引发放出现空缺,正是我们插手整顿的好时机。”他看向沈文康,“沈世叔,沈家以往可曾涉足盐业?”
沈文康连忙起身回道:“回国公爷,沈家祖上曾获少量盐引,但后来被周显宗等人排挤,早已退出多年。不过,族中尚有几位老掌柜,精通盐务。”
“很好。”林惊澜点头,“玉若,你即刻以惊澜商号名义,联合江宁城内那些曾被排挤、信誉尚佳的中小盐商,组建‘江宁盐业总会’。沈世叔,烦请您出面联络旧部,协助玉若。”
他又对柳如烟道:“如烟,搜集永嘉侯一党把持盐引、贩卖私盐的罪证,尤其是与漕银案可能相关的资金往来。我们要在盐业上,给他们再来一击!”
命令下达,庞大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萧玉若凭借惊澜商号的财力和信誉,以及林惊澜的钦差威势,很快便串联起一批苦永嘉侯一党久矣的商人。沈文康也利用昔日人脉,找来数位经验丰富的老盐商出山相助。“江宁盐业总会”迅速成立,萧玉若被推举为会长,沈文康为副会长,开始按照林惊澜的指示,制定新的盐引分配与销售章程,强调公平、透明,抑制大户垄断。
这一举动,无疑触动了永嘉侯及其附庸的核心利益。盐利巨大,他们岂容他人染指?几日间,市面上便开始出现流言,诋毁“江宁盐业总会”乃林惊澜与民争利之举,更有甚者,暗中威胁那些加入总会的中小商人。
然而,林惊澜早有准备。柳如烟适时抛出部分永嘉侯党羽勾结漕帮、贩卖私盐的证据,虽未直接指向永嘉侯本人,却已让其麾下几个重要的盐商焦头烂额,被官府传讯调查。同时,慕容婉派出的锐士营将士,以护卫市场、打击奸商为名,公开巡逻,有效震慑了那些企图动用阴暗手段的宵小。
数日后,第一批由“江宁盐业总会”协调运销的官盐上市,价格较以往平抑近两成,且质量上乘,顿时引发抢购。百姓奔走相告,称颂林青天(注:民间对清官的尊称)。此举不仅平抑了盐价,惠及民生,更让总会在民间站稳了脚跟,初步打破了权贵对盐利的垄断。
永嘉侯在府邸内听闻消息,气得砸碎了心爱的玉如意。林惊澜此举,不仅是在断他的财路,更是在蚕食他在江南的根基!他紧急联络仍在淮安坐镇的漕运总督,以及潜伏在暗处的“影煞”力量,密谋反击。
这一日,林惊澜正在校场观看慕容婉训练新招募的护卫。这些护卫多是从北疆锐士营退役的老兵,或江南本地慕名投靠的忠勇之士,由慕容婉亲自挑选,开始进行系统的操练,隐隐已成林惊澜私人武装的雏形,被内部称为“惊澜卫”。
澹台明月袅袅娜娜地走来,经过几日调养,她伤势已近痊愈,容光焕发,紫纱覆面,更添神秘风情。她手中拿着几页写满奇异符号的纸张。
“惊澜,”她走到林惊澜身边,将纸张递过,“这是我根据族中典籍,推演出的那‘逆转地脉’邪阵可能布置的几处方位。结合漕银失踪的区域以及永嘉侯等人控制的产业地点来看,淮安府境内,洪泽湖周边,可能性最大。”
林惊澜接过细看,目光凝重。洪泽湖水域广阔,连接运河,若在此布阵,确实既能借助水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