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漆工坊,后来因为她要去出版社实习,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当时她还挺遗憾的,现在想来,或许那只是他随口一提的客套话。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服务员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两杯冰美式,谢谢。”江恋棠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拿到咖啡后,两人没有立刻回阅览区,而是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陈雨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恋棠,你是不是认识沈学长和他身边的女生啊?”
江恋棠搅了搅咖啡里的冰块,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认识,沈学长是我们非遗社团的前辈,那个女生……应该是他的同学吧。”
“我之前好像听社团的人说过,沈学长有个很要好的同学,也是学非遗相关专业的,两人经常一起做调研。”陈雨喝了口咖啡,“不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恋棠点点头,没说话。她看着窗外,沈砚辞和那个女生正从咖啡厅里走出来,女生手里拿着杯新的热可可,沈砚辞手里拿着她的论文初稿,两人并肩走在图书馆前的小路上,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她想起自己包里的《非遗错题本》样章,里面有一页是关于泥金彩漆贴金箔工艺的,她当时还特意标注了“需请张师傅确认贴金胶的配比”,想着等论文写完,就和沈砚辞一起去工坊请教。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恐怕是实现不了了。
“恋棠,其实……”陈雨放下咖啡杯,看着她,“我去年就觉得你对沈学长有点不一样,每次提到他,你眼睛都会亮。不过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要看缘分的,有时候错过就错过了,别太难过。”
江恋棠抬起头,看着陈雨,突然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点感慨。你看,毕业季嘛,总是会有很多遗憾的。”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冰美式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却让她清醒了不少。
是啊,毕业季总是充满遗憾的。有的人遗憾论文没写好,有的人遗憾没来得及参加某场活动,而她的遗憾,或许就是没能把那份藏在心里的喜欢说出口。不过没关系,至少她曾经因为这份喜欢,努力地去了解非遗,去筹备活动,去成为更好的自己。就像瓷绣一样,即使绣错了,拆了重新来,也能绣出好看的纹样。
两人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回阅览区。走到三楼走廊时,江恋棠看见沈砚辞和那个女生正站在社科阅览区的门口,女生手里拿着论文初稿,笑着对沈砚辞说:“谢谢你啊砚辞,帮我改了这么多,我回去再好好改改,争取一次通过。”
“不用客气,互相帮忙应该的。”沈砚辞笑着说,“你改的时候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女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沈砚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才转身走进阅览区。
江恋棠和陈雨跟在他后面,走进阅览区时,他刚好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看见他们,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江恋棠也点头回礼,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依旧停留在“瓷绣技艺的当代传承路径分析”的标题页。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触控板上,调出之前整理的非遗社团活动记录,里面的照片还在,调研数据还在,那些和沈砚辞有关的回忆也还在。但她知道,从今天起,这些回忆都要被她好好地藏在心里,就像藏起一块珍贵的瓷片,偶尔拿出来看看,提醒自己曾经有过那样一段美好的时光。
江恋棠拿起红笔,在论文初稿的“常见误区分析”部分,认真标注上“需补充学生体验后的反馈数据,可参考‘非遗错题本展’的观众留言”。笔尖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就像去年冬天,她和沈砚辞一起在图书馆改策划案时的声音。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论文上,“瓷绣”两个字被照得格外清晰。她想起自己在《非遗错题本》前言里写的那句话:“非遗不是尘封的历史,是鲜活的生活;错题不是失败的证明,是进步的阶梯。”或许感情也是如此,即使没能走到一起,那段因为喜欢而努力的时光,也是她人生里珍贵的“进步阶梯”。
沈砚辞坐在斜后方,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偶尔会拿起热可可喝一口。江恋棠没有再回头,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论文,红笔在纸上认真地标注着,一页又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