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岛,这座曾喧嚣沸腾、暗流汹涌的巨岛,已赫然换了一副天地。
三年不见,港口依旧繁忙,却已全然不同。码头上林立的不再是海蛇盟的旗帜,而是清一色的玄色大纛,上绣着繁复冰冷的星轨徽记——星海盟!无数“破浪星梭”如同嗜血的鲨鱼,巡弋在港口内外,船首星辰撞角闪烁着森冷寒光。岸上修士,无论散修还是海族,胸前或臂弯都佩戴着刻有编号的星海盟令牌,神色间带着一种被强力规训后的麻木与警惕。空气里弥漫着铁血秩序的冰冷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空气紧绷。过往修士皆低眉顺眼,步履匆匆,交谈声压得极低,唯恐引来巡卫盘查。胡龙象一身青衫,玄金覆面遮掩了所有表情,太阴柔丝诀的隐息茧可收敛气息,胡龙象把修为显露为筑基初期,既不引人注目也不引起有心人窥伺。
他未在港口停留,身形一转,沿着熟悉又陌生的路径,穿过几条狭窄湿滑的巷道,低矮的石屋鳞次栉比,虽显陈旧,却并无损毁痕迹。几个熟悉的铺面招牌仍在风中摇晃,偶有修士进出,神色虽也带着几分谨慎。
胡龙象心中念头急转,脚下却不停,径直走向记忆深处那间挂着“柳记杂货”木牌的铺子。
这里是柳家在
......
一间仅容数人立足的密室。柳元迅速点燃一盏鱼油灯,昏黄的光晕照亮四壁粗糙的礁石。他又飞快地在门框四角拍下几张边缘焦黄的隔音符箓,符纸亮起微光,隔绝内外。
做完这一切,柳元才如同虚脱般靠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大口喘气,看向胡龙象的眼神依旧惊魂未定:“前辈…您…您怎敢回来?如今这岛上,遍地都是星海盟的耳目!”
“说说,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海蛇盟如何败的?墨蛇、毒蝰何在?”
“败?岂止是败!”柳元脸上肌肉抽搐,眼中闪过刻骨的恐惧与恨意,“那是…那是星海盟精心布置的绝杀之局啊!”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就在大战前,大概…大概也就一两个月光景,”柳元努力回忆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凳边缘,“不知从何处开始,一则消息在岛上疯传,说是在‘碎星漩涡’深处,发现了上古‘星髓秘境’的入口!里面不仅有能让人白日飞升的‘星髓’,更有无数上古遗宝!传得有鼻子有眼,连秘境入口的符文标记都绘了出来,跟真的一样!”他脸上露出一丝荒谬的惨笑。
“墨蛇大人…还有盟里其他几位金丹大修,起初自然不信。可那消息越传越盛,连一些隐秘的‘证据’都流了出来…人心浮动啊!后来,连千鳞岛那边的海族部落,似乎也蠢蠢欲动…墨蛇大人终究…终究是动心了!他怕被千鳞岛捷足先登,更怕盟里人心不稳…终于,他亲自点了盟中四位金丹好手,还有大批精锐,秘密出海,直奔那所谓的‘碎星漩涡’!”
柳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悲愤:“可那根本就是个天大的陷阱!是星海盟放出来的毒饵!墨蛇大人他们前脚刚走,离开海星岛还不到半月,星海盟的大军就到了!铺天盖地的‘破浪星梭’、‘镇海号’那样的玄铁巨舰,还有…还有至少十位金丹大修压阵!领头的是‘摇光’,还有‘璇星子’和‘巨阙’!”
“留守的兄弟们…措手不及啊!擎天峰顶的‘擎星炮’刚轰了一记,就被星海盟的阵法高手联手破掉了核心阵眼!港口、码头、蛇首峰…到处都在厮杀!血把海水都染红了!星海盟早有准备,步步紧逼…我们的人…死伤惨重…”柳元老泪纵横,声音哽咽。
“墨蛇大人呢?”胡龙象追问,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墨蛇大人…墨蛇大人他们在‘碎星漩涡’外围,遭遇了星海盟的伏兵!根本没有什么秘境入口!只有杀阵!一场血战…听说…听说‘血手’和‘独眼’两位金丹大人当场战死!墨蛇大人拼着重伤,带着残部杀出重围…不知所踪!”柳元抹了把泪,“后来…后来我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零星收到过一些消息,说墨蛇大人藏在一处极隐秘的海域养伤,暗中收拢旧部…似乎…似乎准备反攻…”
胡龙象沉默片刻,海风呜咽仿佛穿过厚厚的礁石传入密室。“毒蝰呢?”他问。
“毒蝰统领?”柳元一愣,随即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光,“他…他三年前在碧瑶港突围时,被一个…一个背生暗金骨翼的神秘人救走了!当